他手一翻,掏出卷地图,铺在圆桌上。
上面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大大小小解注,密密麻麻。全由未知文字组成,尽管可以直接被理解。
“目的地就在前方,数公里处,目前可以得知摆在明面上的,已经可见那些个准备捡漏的怪胎们。这些闻着味就赶来的恶心虫子!”男子义愤填膺,顿了顿,“而我们的老对手,此时还未现身。”
“值得注意,在越靠近那片海域,能量反应越发怪异,数值上下浮动很大,基准参数无法校准。”
“库洛变值呈现原点趋势,且数值为零……”话语间有些许颤粟。
“什么!”男子左手方唯二的单马尾女子,刹是惊讶出声。掩着嘴,一脸不敢置信。
其余诸位也流露着惊讶、诧异,甚至惶恐的神情。
“这和,那彼时的情况像似,是吧。不,或许说是独出一辙。”最后落座的,长发女子出声。
她眼神格外坚定,环顾一周,“大家都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难道我们不应该带着虔诚坚定的信念,迎接那方降临呢?!”
在座其余,没有谁正视她灼热的目光。
还是那,脸上缠着金属环的男子最先开口,语气平淡,“圣女,你莫不是激动过头了。以前那么远的事情已经发生,何况,谁能肯定现在情况和那时一般无二?谁肯定就一定会是……”他张了张嘴,最后的话却没说出口。
那被挡住的双目,似乎紧紧注视其口中的圣女,质问道。
“曾经那方存在,在始祖意外巧合下,和他达成连接,造就我们这些血脉的子孙后辈。但你也知道,从那时始祖就开始研究着方面的事情,加之那意外留下的产物,他就警告我们后人,远不止唯一的那种存在。”
他置于桌上的双手紧握,无声控诉着激动的心情。“我们,无法承担后果……”劝说。
圣女无言,沉默半响,她还是开口道,“我明白你们所担心,但这是必然的。我的直觉告诉我,受到召唤。”她环顾众人。
“抱歉,各位,这此是我要一意孤行。所以,就这么决定了。”
“改变计划,由原本的就近勘察变为接近源头,我们要尽快赶在其余势力前,一探究竟!”她语气坚定。
“何种原因?……你绝对疯了,完全不像你那时……稳重……”蒙眼男子低沉着,他沉默半晌,“这里你做主,我们听你的。唉。”最后无奈叹息。
四周众人皆是沉默不语,虽都不解,困惑,但还是点头回应,表示听从安排。
她默然点头,表示理解,而后示意短发男继续说明情况。
或许是在来汇报前,就提前一步知晓的情况,短发男子并没有对这事表示过多意外的情绪。已经惊讶过了,就没多大感觉,毕竟已经发生,无法改变事实。
虽然话语间丝丝地颤抖,无法隐藏。
他沉默良久,终憋出话来,表情严肃,语气极为低沉,“多余的,既然圣女大人已讲过,我也没什可说了。只是,各位,要注意。”
“这次情况十分严峻,已经算,可以称谓直面始祖他老人家当时的绝境了。”
“源头位置接近我方领海不足千米,不管何种状况都要调查清楚。如果可以明确,那是最好。”
言语一顿,他看着圆桌的诸位,“我们任务艰巨,没有退路了。然后……也没什么可说,那各位,祝你们好运,后续情况我会时时检测,通知你们。”
话毕,他深深地鞠上一躬,而后默默离去。
低沉地气氛弥漫,其余诸位皆无动作。
良久,是那位圣女起身,“没有强迫你们的意思。已经刻不容缓了,退一步便是无底深渊……我已退无可退……”声音渐小,却平稳没有一丝波动,淡淡地说出这个事实。眼神黯然。
转身离去,背影,在其余人眼中,逐渐灰暗,丧失色彩的画面,视线里远去,消失在拐角。
或许是太久地沉默,加之压抑他们心头的恐惧,那团阴云经久无法散去。这种宛如揭露伤疤地行径,已经让沉寂太久的他们,第一次刻上紧张地压迫感。
头上金属环缠绕的男子缓缓起身,目光随意地越过护栏,凝视蔚蓝,古井无波的海面。面上青蓝的海水向下便是步步迈入,漆黑无底洞中。
一言不发地从顶层下去,留下身后还面面相觑地几位。
“嗯,走呗,躲不掉的,我们没得选。”其中一个摇摇头,站起身,走向楼梯。其余各位互相对视,紧接都缓缓起身,紧随他一同离去。
顶层甲板上重新归于平静,至少清静了。
游艇后方,空荡开阔的底层甲板上,圣女和那蒙眼男子并肩而立。
两人眼前的海面,或许就像他们现在的心境。
注视着。
男子双手压在护栏上,身体前倾,“如果不是这出,应该还是挺好的风景。”没有回头,但声音回响。
圣女没有接话。
平静海面上,没有一丝海风,刮过,这海天一线间,似都安静得格外死寂。
放眼望去,整片海域,目光所及之地,皆是放眼到头。游轮,孤零零,处在这空旷的馅饼里。
都定格成一张画,无动于衷,似乎除了他们一行,便无活物。
轻轻偏头,圣女看着那几位走下楼梯,回过头,望着海面的目光,微微出神。
身畔蒙眼男摆弄着他头上缠绕的金属环,但眼睛也未从那片海域挪开。
忽然,转头瞅见,出神的圣女,伸手轻轻拍她肩膀。她身子一颤,缓缓看向蒙眼男,发现男子正注视着她,她对男子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