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心疼,没有关心,他语气里全然是对苏皖的无奈与宠溺。
“你一会见了她便磕八十八个响头吧,阿皖爱热闹,大喜的日子听个响也是极好的。”
整整一年非人的折磨,我忘了太多事,只是牢牢记着我被押入慎刑司的缘由。
苏皖被封公主那日,我替她斟茶时手抖,不慎倒了满壶,她便称我容不下她,作势要走。
曾发誓要用命护着我的皇兄,当即握着苏皖的手甩了我二十多个巴掌。
曾言非我不娶的裴玄,更是一剑刺穿我的肩胛骨。
“是,将军。”
我跪在地上,早就千疮百孔的心仍是猝不及防地抽痛了一下。
“苏扶楹,你我夫妻一场,何须如此生疏?”
他顿了顿,有些疑惑,竟是像儿时那样将手放在我的额前。
只是还没碰到,便被我突然磕头的动作躲开。
“你!”
裴玄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悬空的手。
“贱奴乃戴罪之身,还望将军高抬贵手,莫要折煞奴了。”
曾经我最喜欢他与我打闹,肌肤相贴只会让我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
但现在,他离我越近,我越想吐。
“你大可不必阴阳怪气,想做贱奴,我成全你就是!”
说着,他抄起手边的烙铁,用力按在我断裂的左手上。
“真是个下贱的坯子,一想到你肚子里怀过我的孩子就恶心!”
伤口被反反复复的撕裂,我早已不知疼为何物。
相爱十年,裴玄担心我怀胎辛苦,从不肯行逾越之事。
可耐不住我三番五次地缠着他,我很快便有了身孕。
只可惜胎儿还未成型,便因苏皖一句“画上的红颜料太稀”,被她下令生生打至流产。
“苏扶楹,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眼见裴玄又要作践我,我头再度低了半分。
一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多谢将军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