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燕凉垂眸,看着拽住自己衣角的细嫩手指,眼神蓦地幽深了几分。
目光慢慢地移到了那张素白绝丽的小脸上。
两人对视,流动的空气都变得奇怪僵硬。
她清纯干净,仿佛让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暴露在他的面前。
晁燕凉不由承认,温辛确实是他见过最好看最特别的女子。
也是最能蛊惑人心的。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身体也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
嘴上却丝毫不留情,“我凭什么相信你。”
温辛轻轻地笑了,花枝乱颤,“安昌王,假如你不信我,我想你今日也就不会来了。”
这胆量真的只是一个小小庶女应该有的吗?
晁燕凉眼中暗涛汹涌,这种女人,留着也是祸害。
“你想杀我?”温辛一语道破。
晁燕凉俊美的面容毫无感情,眼眸中不带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要是上一世的话,温辛可能会害怕,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什么会比死更可怕?
原本扯着衣袖的纤细嫩白的手指慢慢地攀伸到了他的指尖,晁燕凉像是被一根针扎到了,浑身一抖。
像被流氓调戏的良家妇女一般反应极大的猛地后退,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耳尖通红,低声呵斥:“你这是干什么!你我男女有别,简直是不成体统!”
温辛被逗笑了,她笑得眉眼弯弯,宛如春日枝头上粉嫩的花悄然绽放。
漂亮的桃花眼中似藏着无数星光,美得摄人心魄。
晁燕凉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原来安昌王还注重这些,那你擅自闯后宫妃子的闺房就体统了?”
晁燕凉从来都没有那种龌龊的心思,可被温辛这伶牙利嘴的一说,好像心怀不轨的人是他。
温辛没有错过晁燕凉刚才一闪而过的杀意,那双眼,沉黑如一汪深潭,平静无波,恍如地狱中拿人性命的无常。
她清楚的明白和晁燕凉合作就相当于与虎谋皮。
温辛起身去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瓶罐,慢步走到了晁燕凉面前。
晁燕凉自诩冷静,自然不会因为小小美色影响到理智,更不会因为对方柔弱无害,而失去判断力。
他面无表情,目光冷冽而淡然,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唯独放在身侧的手,指尖有些烦躁地动了两下,才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如临大敌。
冰冰凉凉的东西被柔软的指腹涂抹在脖颈处,带着淡淡的药香。
温辛问他,“疼吗?”
他忍耐力向来很强。
从前在边疆时,他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浑身是伤,最凶险的是一支毒箭离心脏只有几毫米的距离,被他硬生生拔出来。
他可以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却忍受不了被人视若珍宝的涂药。
这伤口对他来说完全算不了什么。
可是现在,酥酥麻麻的让他全身发热,喉结不知所以的滚动。
最脆弱的地方他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温辛面前。
“我的命,不值钱,安昌王要是想要拿,可以随时来拿。”
温辛收回手,转身又坐到了床榻上,只不过这次没有再看他一眼。
刚落水不久又穿得如此单薄,温辛的脸苍白如雪,睫毛颤动的模样脆弱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