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二楼,染白月穿着一袭火红色的吊带睡裙站在楼梯口,露出来的腿和胳膊都很细得过分,病态感十足。
饶是这样,她依旧在每天嚷嚷着减肥,想变得更瘦。薄霆枭实在不理解她的畸形审美。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染白月怒气冲冲质问。
薄霆枭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站在原地,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染白月高傲地甩了一下长,语气咄咄逼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那个狐狸精没有留你过夜?你们不是共筑爱巢了吗?”
“闭上你的嘴,别乱说。”薄霆枭黑着一双眼,语气中带着警告。
“我什么时候乱说了?你把名下的房子给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住,难道不是金屋藏娇吗?住在眼皮子底下,不方便你偷腥,所以才会把人送出去,不是吗?”
染白月没化妆,仰着头,皮肤暗沉,脸上的细纹和斑点一览无余,看起来真像个只会家长里短和挑事的黄脸婆。
“谁给你的胆子,在这儿无中生有?”薄霆枭眼底已经结起了冰霜,一张脸黑了个彻底,“你现在立刻滚回去睡觉,否则……”
“否则能怎么样?”染白月嘴比脑快,话说出去,才注意到男人酷若冰霜的脸色,瞬间怂了。立刻往后退了两步,“你别忘了,她是你弟弟的女人!”
说罢,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夹着尾巴跑了。
薄霆枭站在楼梯口,脑海中回响着染白月刚刚那句话,眉头一寸寸越蹙越深。
半明半灭的光影中,男人长久伫立在那儿,许久之后,他伸手松了领带,转身往楼下走。出了大门之后,夜风吹过来满脸冰凉。
等薄霆枭反应过来,手已经推开了小别墅的门。当晚,他留宿在了空无一人的小别墅里。
房子里东西被搬动过,佣人没有收拾。随处可见落在地上的小玩具,但这样脏乱差的环境,他却睡得很安心。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薄霆枭是在手机的疯狂来电震动吓醒过来的。
昨晚睡的时候没拉窗帘,刚一睁眼,刺目的阳光便投了过来。男人伸手挡了一下光,另外一只手把手机按在耳朵处,“喂。”
听筒那边传来的是姜芝芝带着愤怒的质问声音,“你昨天晚上睡到那个女人那儿去了,没回来?”
都不用过脑子,薄霆枭就知道这是谁告的状,“染白月告诉你的?”
“你不用管谁告诉我的,我就问你是不是?”姜芝芝自顾自道,“我早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家庭医生全都是幌子,那个狐狸精就是想勾引你!”
“我昨晚没睡在她那儿。”薄霆枭烦躁地揉了一把眉心。
他真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人人都以为他和染宝有什么?但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他们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从来都克制有加,以礼相敬。
“为了这个家的和谐,我非把那个女人解雇了不可!掌控了薄岑,又想来攻略你,就凭她一个杀人犯,难道还痴心妄想嫁进我们家?”
姜芝芝嗓门越来越大,像是有人往油锅里撒了一把水,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我昨天在家里睡的。”薄霆枭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对此,姜芝芝自然不信,“染白月都跟我说了,你昨天根本没在家里睡觉!”
“你要是在家的话,大可以出来看看。”薄霆枭随意套上衣裤,快步下楼。
推开小别墅门的同时,他听见姜芝芝在听筒那边冷哼了一声,“还想骗我?我现在就在主别墅门口,楼上楼下都找遍了,就是没看到你人!”
嘣咚一声——小别墅的门被用力推开,薄霆枭站在门口。眉头蹙着,一身黑衣,又冷又酷,一脸不耐。
“现在相信我在家了吗?”他对着听筒里说。
姜芝芝尴尬地放下手机,“你怎么不在家里睡?跑小别墅去干什么?”
薄霆枭在虚空中挥了一指,“这么大一个庄园,难道不都是我的家吗?谁规定了我只能在你背后那栋房子住?”
这个自然是没有规定的,毕竟整个庄园都姓薄,而整个家都靠薄霆枭一个人撑起来,就算他把这个庄园住个遍,也没人敢管他。
“白月一大早就跑来找我哭,说你昨晚没回家睡,我以为你去找那个女人了,一时气急才……”姜芝芝意识到儿子生气了,赶紧把罪责全部推到旁边的染白月身上。
事情逆转的太快,刚刚还底气十足的染白月,露出了像是便秘一样的难受神情。可怜兮兮道,“昨晚吵了那一架,楼上楼下找都没见到人,就以为你出去找那个狐狸精了!”
薄霆枭冷眼看着她,语气冷淡不已,“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回去住,但凡你少出点幺蛾子,家里也能安宁点!”
“你要是不跟那个女人来往,我能这样吗?”染白月拿出了杀手锏,故作委屈眼泪直流。
薄霆枭想起染白月以前的所作所为,只觉得讽刺。自己的狐狸尾巴都没藏好,现在居然管起他来了!
“妈,我真不是故意谎报军情。”染白月一边说一边抽噎着,“主要是那个狐狸精的手段太高明了,我要是不防着,霆枭真的会被她骗过去的。您也不想那种货色成为您的儿媳妇吧?”
说实话,姜芝芝一直自命清高,她想找的媳妇儿一定要是家世非凡、修养得体、富可敌国的。
就染白月这种,都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要不是当年薄霆枭坚持,她才不会允许这种儿媳妇踏入家门半步。更别说一个杀过人坐过牢的杀人犯!
染白月继续说,“我觉得还是辞掉染宝为好,她现在带着薄岑住在外面,要是真和霆枭生一点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啊。”
姜芝芝觉得这话有道理,立刻跟儿子道,“那个女人劣迹斑斑,会带坏我们家薄岑的!必须给我辞掉她!”
晨光下,男人的脸透着冷白。黑眸看过来,目光中带着轻蔑和冷漠:
“辞掉她,你们俩谁搞得定薄岑?”
要知道,薄岑跟小野兽似的,家里没人能驯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