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种族的问题,在上古的时候,这片大地上的人类只有一种,但仍然纷争不断。”阿浩叹了口气“或许,有人类就会有战争,这是人类的悲剧,也是文明的悲剧。”
今日不在有对话
夜深了,所有人都沉沉睡去。只有阿浩睡不着,他坐过道里,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遍又一遍调试着他的弩。
它的弓弦常人难以拉开,力量足以贯穿攻城车的装甲。
黑色晴空,这把弩在张浩天手中度过了无数的岁月,弩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己经熟悉的如同自己的器官一般。抚摸着这位老友,阿浩陷入回忆。
黑色晴空的历史比空山城还要长,早在空山城建立之初,黑色晴空与它的第一任持有者就已立下无数战功。利箭击落高天之上的神明,黑色的血液布满整个天空,它得名的同时,一代与天神一同陨命。
第二任持有者,是一位来自大地深处的同祖异族。当时空山城处于特殊时期,并没留下太多关于她的记载,当然,她也是战死。
第三任,阿浩的祖父,空山城倍受尊敬的战士,如今健在。
按理说,此等责任不应世袭。但整个空山城都没有人愿意接过黑色晴空了。
八岁那年,阿浩的双亲因职务离开空山城,将阿浩交由祖父母照顾。两年后,祖母去世,阿浩从祖父手中接过黑色晴空,开始了成为一个战士的训练。
多年以后,阿浩成为了空山城的一人防线。时值政权更替期,他奉命前往被改成临时管教所的母校协助安防。在哪儿,他见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一个在集会时被抬上操场,仍然呼呼大睡的二货。
那人给当时的空山城带来了很多麻烦,当然他自己也帮了不少忙。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阿浩决定加入白无铭他们,去见一识一下这个世界。
“虽然不算是一段很好的回忆,至少我不曾后悔。”阿浩取下箭袋,上面刻有历代持有者的名字。
“锊”,“布玛”,“张柱国”,“张浩天”。
“爷爷…”抚摸着祖父的名字,又想起他的话。
阿浩小学没上完就辍学了,因为祖父认为,想培养一个优秀的战士,必须由另一个优秀的战士亲自指导,也就是他自己。
“学习历史对你相当重要。”祖父指着书页上的年表说。
“可在学校老师已经教过我这些了。”阿浩说
“学习历史可不仅只是会背年表。”祖父说“我们是花费多少心血,付出何等努力建成了这座城市,我们又是基于什么想法发动战争。如果你无法从历史中汲取先祖的经验,你的学习便毫无意义。”
“可为什么当个战士要学这些。”阿浩说“会战斗不就行了么。”
“一个战士如果没有与之力量相匹配的知识、文化与独立自主的思想是很可怕的事。”祖父严历的说“你是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而不只是统治者的爪牙。”
“可今天是星期天,我想和朋友出去玩。”
“听话,你也该懂事了。”祖父说“好好学,晚上爷爷带你出去吃好的。”
祖父没当过老师,他所传授的大多是他个人的思想与经验。
“鬼子,这个字眼是用来形容那些丧尽天良,失去做为人的资格的敌人。而有一国的士兵,它们的非人行为让它们得到了这个词的永久权。”
“关于上古时期,那场来自大陆最东部的岛国的侵略战争,侵略者犯下罄竹难书的罪行。在战争结束后,未曾经历战争的每一代人都对那岛国的一切抱有无差别的仇恨,他们所仇视的是发动侵略的国家还是那国家的人民。”
“都不是,他们始终是在仇视自己。”
“绝大多数人一生都不会与异邦人有过多交集,更淡不上仇恨,本质上,人不会无端的仇视任何人。对于所谓历史的仇恨,如果没有切身感受,他很难成为现实情绪的根源。”
“像隔壁的老奶奶,一百八十多岁,空山城都没出过几次,敌人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对她来说,敌人就是敌人。为什么,因为,因为在她眼中,统治者说谁是敌人谁就是敌人。”
“铭记历史教训的目的,是为了我们的当下与将来,而不是制造延续数代的仇恨。”
“就像我爱你和你父亲,我希望你们能自立自强,确保你们不再经历我所经历过的痛苦。让你们也活在我们这一代的仇恨中,让你们养成为我报仇的心态的这种行为。除非我已被仇恨所扭曲,不再具备人性,成了如同敌人一样的鬼子,我是万万做不出来。”
“一些人常常用一种高尚的借口为理由,肆意的向周围的人发泄内心的不满。消极与恶劣的情感。如果他们真的想让敌人付出代价,完全不会这么做,而不是将这种恨转向他人。”
“几乎所有这样的人,除了嘴臭一无是处。他们只会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身边的人,鬼子成功的把那些人也变成了鬼子。”
“我们不需要仇恨任何国家何人,但并不代表我们会愿谅,仇恨会把我们变成更可怕的存在,不仇恨,是因为我希望我能活的像个人,而不是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