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眼底有担忧,宋辰安立刻觉得自己这么问是吓到人了。
他这才放缓了语速,神情也温柔了些:“我的意思是,之前彦初对你不起,今日不过是他偿还的一点点,你若是心里好受些,这二十鞭,也就值了。”
“我没有要报复他的意思。”谢南伊心底的担忧没有丝毫减弱。
她选择坦诚,是因为她与宋辰安这段时间相处,知道他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
“就算报复,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宋辰安转身,眉毛都快拧成麻花。
自己是长得很凶吗?
怎么一个问题,将人吓成这样?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侯府门口,宋辰安不便将她送出去,便站在门内,看着她上马车离开。
他转头疑惑地问金帛:“我是不是满脸凶相?”
“啊?”金帛茫然之后,还是茫然,“不,不,不凶啊!”
大人怎么会问这么匪夷所思的问题?
看着金帛突然苍白的脸,还有结结巴巴的语气,宋辰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是自己平日审问犯人习惯了,金帛一个大男人都吓成这样,何况谢南伊那种千金贵女?
他上马,疾驰而去,必须得赶紧回府,练一练自己的面部表情,否则回回将人吓到可还行?
街上。
谢南伊坐着马车回府,要经过一段十分热闹的街道。
因为街上人多,马车走得很慢,慢到每个人说的话,都清楚地飘进来。
“听说宋世子今天娶的平妻,竟然莫名其妙被毒蛇缠身,吓得从后院跑出来,还将侯夫人扑倒了!”
“有这种事?”
一句话,立刻让更多的人围过来。
“我看,那沈云娇就是个祸害,她在谁家谁倒霉。”
“那也是宋世子活该啊,这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别老骂沈云娇啊,宋世子自己也是个负心汉,为了她几次三番与谢小姐难堪,我瞧着,他错的更大,更该骂!”
沉默片刻,一个人总结:“总之,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倒是要瞧瞧,他们这段孽缘,能坚持多久!”
听着马车外面的流言蜚语,芍药笑得见牙不见眼。
“今天二小姐好厉害,她是怎么发现那里有小门的,竟然放了两条蛇进去,那沈云娇也是活该!”
“这件事就当不知道,从此不准再提起!”谢南伊却低声提醒,“今天我们只是来参加婚礼,其他的一概不知,知道了吗?”
“是,奴婢明白了。”芍药依旧笑得十分开心。
谢南伊却神色凝重,心里琢磨,宋辰安方才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为何要问她是否“出气了”,还说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
百思不得其解,即便是晚上躺在床上,她也是心烦意乱。
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在亮起来的瞬间,又再次熄灭。
反反复复,她想要抓住某个念头,却怎么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