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一同进来,略微行礼之后,就准备将自己抄录出来,账册不对的地方,交给谢南伊。
这时,门口响起谢昌的声音。
“这么晚了,老夫人还没休息?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
他说着话,已经挑帘进来,瞧见屋内三人的神情,和站着的几个账房先生,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何事。
“伊儿,你还嫌没闹够,非要惹得你祖母头疼病又犯了才肯罢手?”他先质问女儿。
这么多年,被父亲不分青红皂白质问也不是头一次,可每次谢南伊都像是被一根刺戳中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生疼不已。
渐渐的,那块柔软之地,已经被扎得麻木,毫无知觉。
“父亲,是母亲让我前来,还说……”她试图与父亲说明今日发生的事情。
“你母亲让你来,你却带这么人,是要将你祖母和母亲软禁在这里不成?”谢昌根本不听她解释,“别以为皇上赏赐你,你在这个府里就可以耀武扬威,你爹还没死!”
“父亲!”谢南伊终于怒了,她红着眼眶看着父亲,“你甚至不问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不是受了委屈?你到底是偏听偏信,还是觉得,我没了娘,就可以任人欺辱!”
“啪!”
谢昌直接给了她一耳光!
这个耳光打得十分响亮,谢南伊的脸上登时起了“五指山”。
她的脸肉眼可见地肿起来,谢昌怔愣一瞬,却还是怒斥道:“不过是受了一回赏赐,便连长幼尊卑都忘了,为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你教导过我吗?”谢南伊冷笑,“今日这巴掌,打断了我们最后一丝父女情分,以后我也不必再委曲求全,想要让父亲家宅安宁!”
说完,她直接哭着跑出了屋子。
几个账房也跟着她离开,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看着谢南伊败走,李舒玉这才起身走到谢昌身边,柔声道:“夫君可回来了,方才伊儿那架势,像是要吃人似的,婆婆都被她吓到了。”
“是吗?她为何要查账,你在她的嫁妆上动了什么手脚?”谢昌低头看着她,好似能看穿她所有的把戏。
李舒玉立刻红着眼道:“那日我已经告诉夫君,我不善经营,姐姐留下的那些店铺都已经……”
“别提她!”谢昌突然打断她,继而恼怒地拂袖离开。
李舒玉呆立当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愤恨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成婚这么多年,那个女人就像是这家里的禁忌,谁都不准提起。
她不明白,谢昌心里,到底待她是怎样的心思?
难道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此刻,老夫人看了一场戏,也总算是有些明白,她目光阴沉地看着儿媳。
“舒玉,伊儿年纪小不懂事,你给她的嫁妆她看不懂,老身倒是可以帮着瞧瞧,且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