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轻的跟个布娃娃似的,也不知道这么些年怎么过来的。
小哥被他抓着也懒得挣扎,就这么任他塞进狭窄的甬道之中,被推着往前爬。他听见张海桐缩骨的声音,然后追上了自己。
等到所有人出去,第二批人立刻进入刚刚他们出来的地方,继续作业。
大家啃着干了吧唧的干粮,默默不说话。仿佛一群鼹鼠,在自己的地洞里啃来啃去。
张海平蹭过来,把腰间那个小点的水袋对着张海桐晃了晃。“海桐哥,喝点吗?”
“不喝酒。”张海桐下意识回复。坐在身边辛辛苦苦对付干粮的小哥动作一顿,往旁边挪了挪,离张海桐远了一点。
张海桐又给他拽回来,顺带手往他外套兜里揣了几颗丸子。补血小丸子,你值得拥有。
前世社畜当惯了,这种“喝点吗”句式一听就特么是喝酒。张海桐酒量奇差,喝醉了酒品更是一言难尽。而且他有胃病,所以能不喝就不喝。
这一世大概是灵魂问题,上辈子那些臭毛病这辈子也有。所以条件反射一样拒绝了。
“是糖水!”张海平打开盖子对着张海桐,让他闻一闻。确实是很甜的味道。
“你还带这个?”张海桐瞪大眼睛缩在土壁边,两只手抓着饼,嘴里鼓鼓的包着一大块饼生无可恋的嚼来嚼去。听到这话都忘记嚼东西了,像被吓到的花粟鼠。
小哥明显也有点惊讶。他和张海桐保持着一个姿势,捧着干粮看着张海平。然后缓缓的、缓缓的收回目光,继续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对付干粮大饼子。
嘶……他是老张家人之中的异类吧?说好的全员面瘫小哑巴呢?怎么你没继承这“优良基因”?
张海桐颅内风暴。
张海平看这个阴郁批忽然露出一种堪称“天真”的惊讶,莫名觉得像逗小孩儿,脸上的笑一下就自然了,还有点贱嗖嗖。对于小哥,他心里莫名其妙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将糖水倒了一点在油纸团成的纸斗里递过去。
“呃……那什么小孩儿,你也喝点。”
张海桐边啃饼子边看小哥。
小孩犹豫片刻,接过来喝了一口,也只有一口。
怎么说呢。
瞬间理解了什么叫眼睛一亮。
真没夸张,这小子黝黑的瞳仁一下子就亮了,啃大饼牙口都利了不少。
就说嘛,还是个小孩子啊。
“吃。”他从自己兜里又掏了一颗补血丸子,塞小孩儿嘴里。
小哥脸一下白了,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张海桐没管他,给自己也啃了一颗。
一颗下去,身体倍儿棒。
那颗药丸在小哥嘴里渐渐化开,是很甜的味道,像是蜂蜜。甜味过后才是淡淡的苦味。这个人在药丸里加了糖。
张海桐感觉小哥看他的眼神又变了,带着很浅淡的调侃,仿佛看透他这个人了。
咋的!咋的!
成年人把药做成甜口的怎么了!!!
张海桐立刻get到小孩的“意味深长”,不动声色背过身,喝掉张海平递过来的糖水。
放下纸斗的瞬间,他低着头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残渣。张海桐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队伍。
或者说,在看他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