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老者独眼扫过叶青尘腰间的断剑,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笑声。他随手抛来半块龟甲,裂纹恰好拼成“九死一生“的古篆。
“登天阶,过三关。活下来就是外门弟子。“老者指甲抠了抠石貔貅眼窝里的青苔,“上次说这话是四十年前——那小子骨头还在第三百阶挂着。“
叶青尘仰视云雾中的石阶。每一级都刻着名字,越往上血迹越深。在第一千阶处,他瞳孔骤缩——那里赫然刻着“陆明远“!
第一步踏出,周身景物骤变。
叶青尘发现自己站在金碧辉煌的仙殿中,九重玉阶上端坐着与自己面容七分相似的帝袍男子。殿下跪拜的仙人们抬头瞬间,竟全都长着雷狰的兽瞳!
“跪下。“帝袍男子抬手虚按,威压如天倾。
少年骨节爆响却脊梁不弯,怀中玉简突然灼热:“假的。“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幻象如琉璃碎裂。石阶上浮现第一行血字:叩心关,破虚妄。
身后传来守山老者的轻咦。
第五百阶,寒意自丹田炸开。
叶青尘踉跄扶住石栏,发现掌心结满冰霜。寒髓噬心劫竟在此刻爆发!玉简疯狂抽取灵气镇压,却引得石阶两侧古剑碑林齐鸣。
“斩尘缘,断亲恩“
“弑至爱,证天道“
无数剑意化作低语灌入识海,试图扭曲他的道心。少年突然反手握住最躁动的那道剑意,任由它割裂掌心:“我的道,我自己斩!“
鲜血滴落处,第二道血字浮现:斩缘关,明本我。云层间隐现仙宫虚影,与玉简中的记忆碎片重叠。
第一千阶,叶青尘终于看清那个名字——陆明远的刻痕下还有半行小字:“弑师叛宗者,永镇无间“。
石阶突然塌陷,他坠入血色空间。眼前浮现老道士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画面,阴九萝的鬼火正在灼烧其神魂。
“杀了他,你就能继承完整的青云道经。“玉简中残魂的声音充满诱惑,“这本就是陆明远欠你的!“
断剑在手中颤抖,叶青尘却突然刺向自己左眼。幻境崩解时,他听见残魂叹息:“痴儿,这一关本该让你斩师徒因果“
第三道血字染红云海:因果关,逆天命。
登顶时残阳如血,叶青尘怀中玉简已布满裂纹。守山老者不知何时站在祭坛中央,脚下阵法与玉简残纹共鸣。
“陆明远当年走到九百九十九阶,杀师证道。“老者独眼映出少年染血的背影,“你比他少走一步,却多斩了一刀。“
祭坛突然震动,朽烂的宗门牌匾绽放青光。叶青尘手中断剑自动飞入阵眼,地底传来锁链崩断之声。当他回头时,守山老者的道袍正在风化,露出爬满咒文的骷髅身躯——这守山人竟是五百年前就该陨落的青云宗末代掌门!
“记住,劫是你最好的磨刀石。“老者化作飞灰前弹出一枚青铜钥匙,“去后山禁地,那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