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抱养,顿时让谢鸣凤无地自容。
许氏揪着胸口衣襟,脸上悲痛难抑,“老夫人,您明知素日我最疼娇娇,您这般问我……不是用刀子往我心口戳么?娇娇也是您的孙女儿……”
谢老夫人冷哼,“我谢家没有这般品行不端的子孙!”
此话一落,谢鸣凤颓然跌跪在地,无意间瞧见谢鸾脸上的笑意,只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碎她的面容!
在谢老夫人的威严下,许氏纵然百般不舍,也只能忍痛说道:“明儿一早,儿媳便派人传信让许家的人来接。”
谢鸾将许氏神情的变化看在眼里。
她怎会不知许氏怎么想的。
先退一步送谢鸣凤回许家避避风头,等风波过去再送她回来。
真当老夫人是好糊弄的?
显然这个回答不能令谢老夫人满意,谢老夫人眉头一蹙,“凤丫头本就是从许家抱来的,这算什么责罚?”
接着又说道:“凤丫头在府上住了十二年,名义上是我国公府的姑娘,在国公府犯了错,理应由国公府处置。”
许氏心一提,“老夫人——”
“我看呐,干脆把凤丫头送去城外庄子,跟着庄子里的妈妈好好学几日规矩,何时学会本分做人,何时再送她回许家。”
谢老夫人的话如同一桶冷水浇下来,冻得谢鸣凤四肢打颤,狼狈不堪。
谢鸣凤掩下眸中的一抹阴霾,隐在袖中的帕子绞啊绞,把它当谢鸾,反复来回揉捏,等着吧,母亲这般疼我,终有一日我还会回来的。
谢鸾面无波澜看着这一幕,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解气。
上一世她被谢鸣凤陷害为不祥之人,关在冷院整整一年,最后一丝温情也被踏碎。
践踏折磨她的人是她的父亲,母亲,兄长……
谢鸣凤尚有母亲心疼,兄长怜惜,与上一世的她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绛雪的卖身契还在许家吧?”
谢老夫人这才想起还有两个丫鬟未处置。
许氏咬牙回道:“绛雪是我娘家的家生女儿,六岁时跟随娇娇来到我们家,卖身契便一直在我手上。”
“既如此,”谢老夫人叹了口气,“我谢家是容不下这等心术不正的丫头了,你看着办吧。”
话虽这么说,语气听着却不像当真坐视不管。
许氏最恨谢老夫人的一点便在此处了。
谢老夫人虽不管事多年,可看到不顺眼的,总要插一脚。
嘴上说着让媳妇们看着办,不必请示她的意思。
媳妇们做的让谢老夫人不满意了,最后还不是谢老夫人的一言堂?
谁让敬国公府的这位老夫人是当今皇后的表姑母,又有御赐一品诰命在身呢?
本朝崇尚孝道,许氏纵有品阶在身,见了谢老夫人,也得恭敬行礼。
许氏压下心中不甘,命人把绛雪拉下去。
说是杖责,众人皆知谢老夫人对此事的态度,几板子下去,把人打咽气了,便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