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平日里我待你太好了,才养成你这般莽撞惹事的性子,到底是高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再怎么教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劣性!”
谢轻燕鼻子一酸,眸中再也蓄不住泪,双手捧脸呜呜哭了。
当着一屋子的下人的面说她,与直接打她的脸何异?
到底没忘了今日来的目的,许氏摆摆手,“罢了罢了,这两日你也别来我面身晃悠了,回你姨娘那儿去罢,她的女儿,我可教不了。”
高姨娘进门便听到这句话,忙走进去将谢轻燕往身后一拽,“我燕丫头是条贱命,凭夫人心情好了就逗两下,心情不好了就把我燕丫头打发了,我燕丫头可没这个福气伺候你们!”
说罢,从腋下抽出一条湖绿帕子,转身擦了擦谢轻燕脸上的泪痕,心疼道:“走,跟姨娘回去。”
谢轻燕与高姨娘母女俩不睦已久,谢轻燕更是一见高姨娘便没好脸色,只认许氏一个母亲,这会儿她被许氏羞辱责骂,只有高姨娘为她撑腰,这些年的委屈和愧疚一齐涌了上来,扑到高姨娘怀中哭得更厉害了。
“姨娘……”
许氏正要发作,不料下一刻谢老夫人便从门口走了进来。
众人忙起身迎老夫人主位坐,谢崇山包扎完手上的伤口,亦起身拱手相迎。
谢老夫人扫了眼众人,“都别站着了,坐下罢。”
丫头添了椅凳,众人依次就座,谢老夫人左手边是许氏伺候,右手边是高姨娘,底下两侧依次是谢崇山,谢鸾,谢鸣凤,谢轻燕,以及跟着老夫人过来的二房,三房媳妇。
谢老夫人先吃了两口茶暖胃,便问起谢崇山手上的伤。
谢崇山起身道:“皮肉伤罢了,多谢祖母关心。”
谢老夫人点头,扫了眼屋里众人,接着问:“今儿怎么都有雅兴往鸾丫头这儿来了?”
谢老夫人这话一落,底下谢鸣凤侧头看向谢崇山,高姨娘看看谢轻燕,谢轻燕低着头不敢出声。
谢鸾更是像局外人似的。
倒是苕春一脸呼之欲出。
因她从前是伺候谢老夫人的,谢老夫人一眼便注意到了她,“苕春,你来说。”
“是,老夫人。”
苕春看了眼谢崇山,目光依次从谢鸣凤和谢轻燕脸上扫过,说道:“大少爷,二姑娘,三姑娘想要我们姑娘的头面,我们家姑娘不肯给,他们便要抢!”
谢崇山闻言便要反驳,谢老夫人一个眼神下去,转而看向苕春,“苕春,你继续说。”
“老夫人有所不知,大少爷一言不合便要搜我们姑娘的闺房,姑娘拗不过,只好把头面给他们了,只是这头面缺了几样首饰,我们姑娘提了一嘴,大少爷就说姑娘耍心思,我见不得姑娘受委屈,顶了两声嘴,大少爷便要打我。”
苕春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大少爷还未动手,三姑娘扇了我一耳光,我们家姑娘便教训了三姑娘,谁知三姑娘气不过,抓起一个茶盏便要砸我们家姑娘,亏得大少爷替我们家姑娘挡了一下,否则这会儿受伤的便是我们家姑娘了。”
谢老夫人算是听明白了,明摆着就是谢崇山几人欺负谢鸾,又想到他们这样的人家竟会因一套头面争执不休,不免对许氏打理后宅愈发失望。
许氏心里也不痛快,受伤的是他儿子,砸伤他儿子的是高姨娘的女儿,到头来老夫人还要责她管家不利。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找回了谢鸾,没有谢鸾,这个家兄友弟恭,母慈子孝,哪来这么多糟心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