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山握紧拳头退了回来,低头,“是,祖母。”
谢老夫人又看向谢鸣凤。
谢鸣凤心里一咯噔。
“既入了我谢氏族谱,就该安分守我谢家的规矩,若被我发现你动歪心思,莫要怪我这老婆子不顾多年来的的情分。”
这话无异于当众敲打。
谢鸣凤咽下委屈,“是,我记下了。”
“我那儿还有两本佛经,你既无事,便替我誊抄一遍罢。”
“是,祖母。”
闹这么一出,众人都累了,得了老夫人点头,各自回房,谢鸣凤恨恨瞪了谢鸾一眼,亲自送许氏回屋,因想起还未去看谢衔川,与许氏说了两句话便要离开。
许氏知她受了委屈,只恨头上有个婆婆管着,不能为女儿做主,遂吩咐婆子取了屋里的舒容膏给她。
“这……”婆子站在原地,“我看大姑娘手受了伤,私自将那屋里那盒舒容膏给大姑娘送去了。”
许氏皱了眉头,“这一盒舒容膏便值千金,府上什么好膏药没有,怎的偏把这舒容膏给了鸾丫头?”
不待那婆子解释,阴阳怪气继续说道:“你倒是会讨好人,鸾丫头有老夫人撑腰,自是比娇娇金贵,只是鸾丫头自小长在乡下,哪里用过什么好的药膏,你便是给她次些的……”
说着才意识到话中不妥,堪堪止住一句话,“你此番算是有心,却是献错了殷勤。”
婆子惶恐道:“夫人,奴婢是想着,夫人才把大姑娘找回来,定会把最好的给大姑娘……”
“母亲。”
谢鸣凤近前说道:“不能怪这婆子,母亲素来心肠软,底下人都把您当菩萨想,这婆子会这般揣测您,也不奇怪。”
这是在提醒许氏,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她,再失了人心,日后她在府上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许氏稍缓了脸色,“行了,下去罢,晚些时候你再去鸾丫头屋里一趟,问问那药膏可还有剩,叫她差人给娇娇送来。”
“是。”婆子应声退下。
许氏又拉着谢鸣凤的手说了好些话,一番谈话下来,只觉谢鸣凤知冷知热,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好,不知胜谢鸾多少倍。
细细回想今日一事,愈发觉得谢鸾心思深沉。
那丫头回来后,只听她描述在那周氏夫妇家中过得如何不如意,他们也未曾亲眼见到,今日瞧她这气焰,谁敢欺负了她去?
说不定,真如娇娇所言,这丫头故意胡诌出这么些话来使他们愧疚。
安抚好谢鸣凤,回到主院,谢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许氏方才想起下个月的认亲宴,心不甘情不愿拟了请贴给京中各世家送去。
敬国公府在京中也算是显赫人家,十二年前敬国公府千金走丢一事几乎传遍大街小巷。
如今听说这位千金终于找回来了,不知有多少人想见见这位乡下来的千金。
当然,更多是奔着看热闹来的。
吴管家依次往京中各家送请贴,轮到淮安王府,却有些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