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
谢鸾拔下发间金钗，抵上脖颈，冷寒的目光扫过面前仆妇，落在许氏身上。
“过几日便是认亲宴，母亲若是想喜宴变丧事，便只管让他们过来！”
几个仆妇被唬在原地，皆回过头去觑许氏脸色。
许氏哪料到谢鸾气性儿大到这等地步，竟为了一只野猫以死相逼。
又想到自己盼了十二年的女儿这般顶撞她，鼻尖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阿鸾，你想要什么，母亲依你便是了，何苦逼母亲至此……”
“母亲这说的什么话？是你们先要打死我的猫，如何成我逼你了？”
谢鸾看着许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掀不起半波澜。
这眼泪有几分真心，历经两世，她比谁都看的分明。
若非许氏身为当家主母，要顾及家族颜面，又担心事情闹大传到谢老夫人耳朵里，她就是一头撞死，怕也换不来许氏一滴真心泪。
谢崇山扶着谢鸣凤出来，见许氏与谢鸾无声对峙，当即大怒，“母亲，她要死便由着她去死，咱们谁也别拦她，她死了，国公府就当没这个女儿。”
话音未落，外头便传来一声喝斥。
“混障东西！是谁教的你说这种话？”
谢崇山低头哑了声。
丫鬟打帘，谢老夫人杵着拐杖进来，瞧见谢鸾抱着猫儿委屈地站在一旁，扬起拐杖便要去打谢崇山。
众人连忙去拦，“老夫人，老夫人息怒啊……”
苕春过去扶谢鸾，“姑娘。”
谢老夫人平日里也极疼谢崇山这个长孙，打了两下便把怒火撒到许氏身上，“你这个做母亲的，便是这样教养儿女的？”
许氏揩着泪只是哭。
高姨娘劝道：“老夫人，这也怪不得夫人，大姑娘三岁便走丢了，自不比大少爷从小养在身边亲。”
说着把谢鸾拉至面前，“好孩子，你母亲不疼你，往后姨娘疼你。”
许氏止住哭声，这高氏摆明了仗着老夫人的威风使她难堪，当着谢老夫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借机讽道：“哟，这就有一个上赶着当娘的，我知道，按规矩你的一双儿女要唤我一声母亲，你心里早就不乐意了，怎么？还想着把便宜占回来？”
高姨娘挽着谢鸾的手笑，“大姑娘是国公爷的女儿，我再怎么疼大姑娘，也没越了本分去，倒是夫人您啊——我说这话您可别恼。”
“这天底下哪有人放着自个儿的女儿不疼，反倒把娘家带来的当心肝儿似的捧着护着，不说老夫人心疼孙女儿，我这个做姨娘的都替大姑娘委屈！”
许氏被噎的没话说。
一来是因为戳中了她的心思，在她心里，谢鸾自是比不上谢鸣凤的。
一个是流落在外，黝黑丑陋的亲生女儿，一个是亲自抚养，对她温柔孝顺，百依百顺的养女，手心手背都是肉，非要做出选择，许氏无疑是偏向谢鸣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