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完一句,老高头邪性之后,才解释道:“老高头召来两尊大仙附在他儿子,媳妇身上那个了。魂儿是大仙,人还是真人,将来有了孩子,这不就是妥妥的老高家的种吗?”
“这老高头为了家里的香火还真是啥都敢干啊!”
村长说道:“我知道,这个事儿不能看,更不能让老高家知道,就憋着一口气,从柴火垛上滑下来,偷偷跑回了家,这事儿,谁都没敢说啊!”
村里人听的是一愣一愣的,有人就问了一句:“老高头都请来仙了?他家人咋还跟狐狸一起死了?”
“这事儿,我还真就知道乍回事儿?”村长说着话想是要去找烟,可是他那一低头的工夫,忽然把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
一桌子人眼看着村长把舌头都要伸到了舌根儿的时候,咔嚓一声咬了下去,活生生的把自己舌头给咬了下来。
村长半截舌头直接掉进了酒杯里,血红的酒水翻着花的往外流,村长嘴里的血止不住地往外喷。
一群人全都吓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着村长往医院里跑,结果那车胎在半路连爆了两回,本来能半个小时的路程,折腾了三个小时才到地方,村长刚进医院就断了气。大夫说,村长是被活活给疼死了。
送他去医院的人都说,村长在车上的时候,抱着两只手往车顶上拜,就像是对着谁求饶。
那车棚子上面哪有啥人啊?他那不就是在求大仙饶命么?
村里人都说,当时肯定是也有大仙过来吃席了,他们说话的时候,大仙就在边上听着,村长说错了话,惹恼了大仙,大仙才要了他的命。
从那之后,谁也不敢再提高山是谁的孩子了。
老高头在家躺了五六天才算是缓过了一口气来,老高头干的头一件事,就是把高山从亲戚家接回来,带着他去拜祭自己爸妈。
等老高头走到坟茔地的时候,却看见坟地里多出来一大一小两座坟茔,从那坟包子上看,那分明就是两座合葬坟。
老高头一打听才知道,当初村长给老高家儿子儿媳下葬的时候,连带着把那两只狐狸也给合葬了。可是,帮着下葬的人把两座坟茔给修成了一样大小,谁也说不清哪座坟里是狐狸,哪座坟里是人了。
老高头被气得连连跺脚:“活该那驴日的东西被追了魂儿,他不死,我也得弄死他,这不是活活坑我们老高家么?”
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老高头在骂街,可是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要是放在以前,村里人肯定得想方设法的打听个结果出来,但是,有了村长那事儿在前面摆着,谁还敢去随便打听?甚至都不敢去听老高头骂街。
老高头骂得累了,才带着高山回了家。
当时,村里人当面不说,私底下都觉得老高家孩子活不长。
你想,老高家的媳妇刚生完孩子就死了,家里连个奶孩子的女人都没有。老高头都已经快七十了,能拉下来脸去找别人家讨奶喂孩子?就算老高头能豁出这张老脸,那也得村子有人愿意给才行,那年月,吃不饱饭的人多了去了,人家连自己家孩子都管不过来,还能管老高家的孩子。
谁都没想到,老高家那孩子真就活下来了。
后来,有人看见每天早上老高家门口都能出现一个罐子,老高头就是拿着那个罐子里的东西在喂孩子。等到了晚上他再把罐子放回门口。
村里人这才知道,老高家其实还没跟狐仙断了联系,狐仙还在护着他家。也就在没有人敢去惹那老高家了。
高山那孩子一点点长大之后,那张脸也是越长越像是狐狸,而且从小能掐会算,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能出去帮人看事儿了。
本来高家堡子的人都以为村里要出了远近闻名的大仙了,老高头却忽然给他孙子办了一场活出丧。
要说“活出丧”这事儿是不是传说?
还真就不是。
至于说,活出丧是为了什么?说法可就多了。
有人传说,过去有个财主,家里好几个儿子,也不知道该把家产的大头传给谁,就想出来一个主意,趁着自己活着的时候弄个假出丧,看看哪个儿子哭得最是情真意切,那肯定就是最孝顺的儿子,家产就得传给他。
实际上,活出丧是折人阳寿的事情,要是活出丧的人本身命不够硬,一次活出丧就能把他送走。
真正的活出丧,得有术士亲自主持,而且十次活出丧里有九次是陷阱,剩下一次也是为了骗鬼。真正敢用“活出丧”的人不是顶尖的高手,就是拼上性命也要赌上一回的人。
高山活出丧那天,全村人都来了,高家也像是不过日子了一样,掏空了家底置办流水席,好酒好菜连着往上端,那席面从早到晚都没停过。
村里人喝得高兴,高老头却是愁眉苦脸地独自守着一张桌子坐在那不吭声,他那桌,不让别人坐不说,桌上的菜他也是一口不动,菜凉了马上就倒了,再换新的上来。
村里人都觉得老高头是在那等什么人,而且,这个人肯定是个贵客,一般人都没资格跟他坐在一桌。
老高头整整等了一天都没见那个人来,等到村里人都走光了,那个人终于来了。
那个人,就是你义父胡三奇。
老郭把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我顿时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我义父去了?”
老郭点头道:“对,没错!老高头要等的人,就是你义父胡三奇。”
我顿时懵住了:“老郭,你知道,我义父在胡家的身份么?”
“我义父从来没跟我说过他的身份。”
“你要是觉得不好开口就算了。”
“这么嘛……”老郭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三奇太爷大概不想在你面前炫耀才故意不说。”
“三奇太爷的身份是胡家执法堂堂主。”
“三奇太爷很少亲自出马,要不是我背后的师父是执法堂的人,我也不可能知道他老人家的身份。”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早就猜到了胡三奇的身份很高,却没想到高到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