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就对了。什么小白脸,白头,漂亮的哥哥怎能进这种下三滥的地方!只有畜生才进这些地方。”
展侍卫也插嘴道:“就是!就是!你看我俩不就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没有跟你进去嘛!”
如烟一听,味儿不对,便瞪起了大眼,问展侍卫:“你,什么意思?”
展侍卫轻轻地大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再让你抢话说!”
如烟转身问站街女:“你看见我进了那间屋子了吗?”
站街女道:“没有,没有!”
如烟问:“还有谁看见了我进了这间屋子?”
站街女说道:“这您说了算,您说让谁看见,谁就看见……”
如烟一脸严肃地说:“什么叫‘我说了算’,我是问你们实情,有没有其他的人,见过白哥哥进了那间屋子?”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你想,这条街,就我俩年老色衰的没有人搭理;人家其他人都有生意可做,忙着呢!哪能跟我俩似的,在街上干站着……”
“你说的都是实情?”
“都是实情!不信,您问这俩哥哥,刚才对他们不要钱,他们都不上呢!”
如烟转头问展护卫:“她说的可否属实?”
展护卫说:“属实,确实不要钱来着!”
如烟嗔怒道:“谁问你这个!我是说,刚才你俩站在街上,有没有看见其他的人出来溜达过?”
展护卫说:“还真没有!”
柳如烟拿出了十两银子,给了俩站街女,说:“要夹紧自己的嘴!要明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否则的话,哼哼!我不说,你俩也清楚……你不要看那俩哥哥嬉皮笑脸的,心可狠着呢!世面上说的‘杀人不眨眼’,说的就是他俩……”
站街女颤抖地接过了那十两银子。
她俩倒不是害怕,而是激动的。别忘了,要是平日了,她们接一次客,才七个铜板,这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看着她俩感激的表情,如烟又道:“这是这两位哥哥给你们的,算是来照顾你俩的生意。”
展护卫笑道:“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干呀!”
如烟说:“刚才不是调情了吗?”
展护卫说:“呵!这‘滑溜滑溜’嘴儿,也算啊?!”
“那咋地!”柳如烟白了展护卫一眼,便进了语蓉的屋子。
只听柳好好在嘱咐着赵语蓉,说道:“到了衙门后,你就一口咬定,是他自己一激动,便张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其余的事,你就一概不知……剩下的事儿,我就为你办了……”看见如烟进来,便问如烟,“烟儿,门口的事儿处理得如何了?”
“好姐姐,我都打理好了。”
柳好好转身对语蓉道:“语蓉姐,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快追纪绪去……你赶快去成都衙门报案去吧!”说完便带着柳如烟,匆匆地出了门。
【三】《你莫走》许勇。词舒维。曲菲儿。歌
秋天的成都,雨水就是多。半路上,又飘雨了。
柳好好坐在马车里,掀开了车帘,望着窗外的细雨。她不由地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秋天,也是在九月,也下着雨。
那是柳好好第一次送纪绪进京赶考时的情景——
秋雨,如烟如雾,无声地飘洒在那空地上的瓦砾堆里、枯枝败叶上,淋湿了地,淋湿了房,淋湿了树……可好,今天的雨不起雾。
来到了万里桥[1]码头上,一艘大客船已经起航。
远远看见,一个白衣白的白面书生,站在了船头,那正是纪绪。他也和两年前的那天一样,淋着雨。
柳好好急忙向船上挥手,大声呼喊:“纪哥哥…纪哥哥……”
看到岸上有俩女孩在呼喊他,纪绪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日思暮想的柳好好回来了,便也急忙挥手示意,并大声喊道:“好好呀……你去探花巷…看看…去看看…语蓉大姐……”
柳好好隐隐约约听到“探花巷,语蓉”几个字,便明白了——他是担心语蓉的安危。但心中还是有了点小小的醋意:一见面,先提及语蓉?便道:“我去…探花巷……看过了……”
又听到纪绪大声问:“你…你还走吗……”
柳好好道:“你说什么……?”
纪绪大喊:“你不要走……我回来…会找不到你的……”
说了好几遍,柳好好总算听明白了,便答应道:“纪哥哥…我不走…我不走……”
船,越来越远,再说什么也听不清了。
纪绪便拿出了长笛,站在船头,为柳好好吹起了一离愁的情歌:
[男声]“妹妹呀你莫走,吹支小曲儿把你留,曲中有我对你的真情,曲中有你的温柔。”
[女声]“哥哥哥哥我不走,妹妹陪你到白头,陪你直到星星不眨眼,陪你直到月亮躲山沟。”
[男声]“你莫走。”
[女声]“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