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躺那么多干嘛!你赶快来整理布置。”
“相公,你实在要走,等病好些也不迟。”
“狗头,谁说我要走?”
“刚才,不是您自己说的吗?还一个劲叫我唤车哩。”
“刚才是刚才,现在我可没说。情况有变,不必多言,快与我收拾整理,收拾得越整洁越好!”
“相公,有什么喜事么?”
“师妹要来了!”
“真的?我家主母要来了?”
“千真万确!”
“恭喜相公,贺喜相公!”
“罢了,过后有赏!”
【二】《应天长。当时心事偷相许》冯延巳。词
当时心事偷相许,
宴罢兰堂肠断处。
挑银灯,扃珠户,
绣被微寒值秋雨。
枕前各泪语,惊觉玉笼鹦鹉。
一夜万般情绪,朦胧天欲曙。
如烟从完盛那里出来后,先到虞夫人那里复命。到了内堂,见了虞夫人,说道:“如烟拜见老夫人。”
虞夫人说:“罢了,那完相公的病,如何了?”
“回禀老夫人,如烟去看完相公的时候,见他面似金纸,萎靡不振,病势十分沉重!”
虞夫人一听,倒着急起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死在我们这里,我将如何交代呢?急忙问,“那他现在还服药否?”
“老夫人,那完相公的病是心病,服药是没有用的!我如烟好言相劝他,但完相公十分固执,非让琴童雇车,要抱病登程。”
“这,这怎么成呢,你要想办法留住他才好。”
“我是再三相劝,说破了嘴皮——要走,也得等到病愈以后再说!他还是不听,我便拿出小姐的药方,要他看在小姐一片诚心的份上,服了小姐的药,再走不迟。”
“后来呢?”
“完相公见了药方,似乎开朗了一些,也愿意暂时留下来了。”
虞夫人放下心来,说道:“要好生调理。这事如烟你办得不错,去对小姐说,她哥哥的病无妨,不必挂念了。”
“是!”柳如烟退出了内堂,向妆楼走来。
一路上,如烟一直在考虑一件事——
今晚,虞美盼说要去西厢,到底是真是假?完盛也不要依照“寄语高唐休咏赋,今宵端的雨云来”的句子,就以为虞美盼一定会去……诗,这种东西,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解释。我的理解是“今晚你不要来了!看,天一直在下雨呢”。
如果他俩约会是真的,虞美盼为何要瞒我?若说是假的,她又为何偷偷地把心事相许?
这虞美盼,真让人搞不懂!若有真爱,为何昨夜一见面,就把完盛好一个骂?若是假意,又为何在‘赖婚宴’上哭断了心肠?
嗨!不管是真还是假,还是帮帮他俩吧!没见一个趴在枕头上哭了一夜,一个躺在书房里大病了一场……
可约会这事儿,要不要跟虞美盼说破呢?是上楼立马就说呢,还是到了二更天,她行动之前再讲?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只好见机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