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尾巷里泥泞不堪。
纯白的雪落在地上被踩在泥土里,染成了肮脏的黑黄色。化掉的雪水溅起来,黑色的泥点子粘在衣服上。
斯内普的裤脚上全是乌漆漆的泥水,他抱着一大包面包和蔬果快步往家里走去。尽管家里几乎不过圣诞夜,斯内普还是希望起码这一天能吃得好一点。
走到巷口,斯内普就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那间阴暗的屋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盘子落在地上溅裂开来的清脆响声,桌子在地上划拉的咯吱的声,还有母亲的哭泣,父亲的怒吼。
斯内普抱着东西走到门口,半敞开的门里,瘦弱干枯的女人跌坐在地上哭泣,男人像只暴怒的狮子在大吼大叫。
“没有钱——这是哪里来的!?嗯?”他看向门口的斯内普,冲过来一把抢走他怀里的食物,抛洒在地上。
他还试图挥舞拳头打向地上瑟缩的女人,被斯内普一把攥住。看着斯内普漆黑冷漠的眼睛,他似乎感到了害怕,怒气冲冲地一把推开斯内普朝门外跑去。
“——怪物!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地上瘦弱的女人撑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男人追去,“不,托比亚——”
斯内普一把攥住了自己可怜的母亲,怒吼道:“你就非得去找他吗!?”
艾琳·普林斯愣愣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这么高了,几乎和自己一样高。
“我现在能养你,你不用靠他也能活下去!”
斯内普扶起倒在地上的凳子,把艾琳按在凳子上,从兜里掏出一把金加隆洒在桌上,出叮叮咚咚悦耳的声音。
“不、不是的,西弗…我——”
艾琳捂住脸“呜呜呜”地哭起来,瘦弱的身躯蜷在一起,一只脚不正常地扭在一边。
“我不、不应该找上…他,我不应该嫁给他…我害了他!”
“你害了他什么!?你是他破产的罪魁祸还是杀了他的父亲?”
“那、那是你爸爸,西弗!”
“他也配!?”斯内普胸口剧烈起伏,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艾琳一时间沉默下来,只捂着脸不停地哭泣。
好半晌,斯内普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他蹲在艾琳的身前,握住她干枯皲裂的手,以一种乞求的卑微语调说道:“离开他吧,妈妈。”
“你不懂,西弗。”艾琳泪眼朦胧地看向斯内普,透过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少女时代看到托比亚的时候。
她不禁颤抖着伸手摸向斯内普的脸,脸上带着些许甜蜜。
“我是不懂、你为什么要让自己挣扎在这泥潭里?
我在霍格沃茨看见你的照片了,你本来是个出色的巫师!你的魔杖呢,妈妈?”
艾琳抬手抹去了自己的眼泪,苦涩地笑起来,“我的魔杖是一根悬铃木魔杖,西弗,它早就自燃了,我没有挥出它的光彩。”
艾琳拉起斯内普,让他扶起另一个凳子,坐到自己身边,细细打量着自己已经长大的儿子,“你不懂的——是爱情,西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