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心里的气儿不顺，和他较劲，不肯配合。
“没洗头。”
贺霆舟打量她头发，“不影响。”
“我怕戴脏了。”
“你倒不怕戴脏了耿家的首饰。”贺霆舟阴晴不辨地睥睨她一眼，“看来你很喜欢这条项链了。”
黎棠不理他。
他也不甚在意，撂下水晶头冠。
她一宿没睡好。
何姨一大早给她梳妆打扮，整整四个小时，黎棠屁股没离开过椅子。
八点钟，她套上大红喜服，从房间出来。
贺淮康夫妇在庭院里指挥着保安铺红毯，挂喜花，隔壁几栋邻居也收到喜糖喜烟，纷纷上门贺喜。
一派喜气洋洋。
黎棠却一丁点儿不喜庆，一身喜褂喜裙，踩着红高跟鞋，麻木杵在楼梯上。
贺霆舟这时推开衣帽间的木门，他穿了暗红色的西装西裤，手臂弯曲，右手系着腕表带。
“何姨，收拾好了吗。”
何姨在屋里整理化妆品，没听到他喊。
贺霆舟不耐烦，一抬头。
黎棠在二楼，自上而下俯瞰他。
他深潭一般乌黑的眼眸，也注视她。
但又窥探不出什么情绪。
“你气色不好。”贺霆舟说，“没休息吗？”
黎棠直勾勾看着他。
有怨念，有恨意。
贺霆舟视若无睹，望向落地窗，“3月份艳阳天，巷子里的桃花开了，今年桃花比往年盛放得娇艳，或许因为你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