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皇帝今夜造访，不过是来宣告他的权威，他要让顾殊娶谁，那就必须要娶，容不得他说个不字。皇权在手，掌握天下生杀大权，顾殊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
蓦的，夜空里响起一声刺耳的尖鸣，一只黑鹰迅猛地从窗外掠过，扬起的细尘在微光里旋成了一柱疾风。
“这是六皇子顾夜晁的鹰。”方庭走到院中，仰头看着那只盘旋尖啸的鹰，怒声说道：“竟敢把鹰放到我们九王府来。”
“顾夜晁居然回京了……”祁容临也走了过来，看着那只鹰，面色凝重。
顾夜晃七年前被贬隅州，已有七年未归。他生性阴冷狠毒，十岁时便亲手斩人头颅，后来越发残暴，直到公然在集市上活生生拖死了朝中大臣，这才惹得天子震怒，将他贬去隅州。
顾殊眸中寒光一闪，转身取下墙上的锁骨弓，朝着黑鹰连发三箭。
一箭穿眼。
一箭顾喉。
一箭穿肠破肚。
既然都来逼他，那就陪他们好好玩上一场。
……
整个王府从大清早就开始准备大婚之事，如瑛一早上偷瞄了虞盛绾好几回，她一直坐在窗前，专心致志地给他绣婚服。大红的锦缎，在领口、袖口上都绣上吉祥云纹，袍摆上是多子多福的千字纹。
“师父。”赵阿姑端着参茶放到桌上，担忧地看着她：“你先喝点参茶，别累着了。”
“姨娘，来了个好凶的老女人！”许小雁跑进来了，惊慌失措地说道：“正往这边来呢。”
昨晚顾殊就说过，宫中会来个教习规矩的嬷嬷，想必就是她们了。
虞盛绾头也不抬地说道：“慌什么，别人给笑脸，咱们就给笑脸。别人找麻烦，咱们就关门赶客。”
说话间，宫里来的嬷嬷已经进了院子，站于院中，打量起了院中的陈设。她身后跟着一群宫女，手中各捧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各种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