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言很是奇怪,她认识对方吗?
用得着笑成一朵花?
她没再理会,想了想教室里应该没人,还是回自己教室补眠去了。
她确实有些累,趴在桌子上,没一会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是她前世时候生的事,她去参加了一场葬礼。
是顾瑾珩仅剩的唯一至亲的葬礼。
她家里人都去了。
她本可以不去的,但是出于礼貌,又因那是她视为死敌的顾瑾珩爷爷的葬礼,她极想去看看顾瑾珩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会有什么样异样的情绪出现,便去了。
葬礼上并不见顾瑾珩的身影,让林轻言颇为失落。
她上了香,待了一会,便打算先走。
临出门时,却被贺文渊拦住,贺文渊难得没有对她脾气差,而是心平气和的说带她去见一个人。
林轻言知道贺文渊让她见的是顾瑾珩,虽然奇怪贺文渊为何专门让她去见,不过出于着实想看看顾瑾珩状态的心理,林轻言便跟着去了。
贺文渊领着她来到一间书房,让她自己推门进去。
书房内的窗帘全部被拉上,没有一点光线透进来,昏暗极了。
林轻言从昏暗的光线中探查了一番,终于在墙角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人坐在地上,脑袋低垂着,像是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即便看不清他的神情,也知道对方似乎很伤心。
她嘴唇微张,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以往即便她再讨厌他,在今日,她满腔的厌恶也只剩下怜悯。
顾瑾珩其实也是个可怜人,早早没了父母,与爷爷相依为命。
事到如今,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她想了想,还是蹲在他面前安慰道:“节哀吧,你爷爷在天之灵,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难过。”
顾瑾珩并没有说什么。
她觉得待下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打算离开。
谁知她还没等起身,顾瑾珩便倏而抱住了她。
林轻言一惊,不知道顾瑾珩这个时候什么疯,正打算推开他,男人低哑开口:“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林轻言还是心软了。
任由顾瑾珩抱着。
顾瑾珩就只是那么堪堪抱着她,把头埋进了她的肩膀。
他安静极了,安静地没有任何声响。
唯有林轻言能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有一滴湿润,融入衣服里消失不见,险些让她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
没一会,顾瑾珩便放开了她。
林轻言就此离开。
那年她刚好十九岁,见证了顾瑾珩唯一的脆弱。
林轻言从睡梦中醒来。
她茫然的睁开眼,此时她还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身在梦境还是现实。
过了一会,她的神智才算回笼。
她捂着嘴巴差点惊呼出声。
她知道刚刚看到的那个老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