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间气氛剑拔弩张，连薛璃都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份“平衡”。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低沉的嗓音在门口响起：“都别吵了！”
薛璃季淼回过头，惊讶看着来人。这可不是别人，这是今天婚礼的主角之一——闻远山。
闻远山就这样盯着闻老头，声音淡淡：
“爸，你也说够了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还要这样闹？让我、让小涟难堪吗？现在也就罢了，过会儿楚家人也来了，你还要摆这副架子吗？”
闻老头对这个大儿子，似乎心里还是有些怵的。可能是因为这些年他身子不大爽利，家族资产也慢慢交给闻远山打理。虽然名义上闻丛还是董事长，但现在闻家产业真正的主人，还是闻家大儿子闻远山。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似乎是对闻远山妥协了，闻老头居然真就这么蔫了下来。但他也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多待，直接拂袖而去。
闻老头走后，闻远山来到闻涟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闻涟这会儿虽然情绪不再激动，但似乎也跟大哥没什么多说的。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本来想走，却被闻远山拦下。
“别走小涟，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听到这话，薛璃和季淼知道这是这对兄弟要说悄悄话了，她们似乎不便多听，本欲先溜，又因为闻远山一句话而卸了力气，被迫旁听。
“两位不用走，我刚刚在外面听了你们吵架时说的几句话。季小姐，你既然是小涟的……爱人，那接下来的话，你也有权利听一听的。”
季淼：“……”
她很想把实话跟闻远山说了，但闻涟那边也没有澄清的意思，她反驳的话好像不给闻涟面子啊……
没办法，季淼只好忍住尴尬和后悔，暂时把“闻涟女朋友”这个角色代入自己了。
看着面前表情的闻涟，闻远山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切入正题。
“我没想到你会来，小涟。”他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不过也好，你来了，我可以把一些真相当面给你讲清楚。这么多年了，有些事也确实该做一个了结，该放下就放下了。小涟你……有权知道真相。”
“我想说的事，跟你的母亲有关，小涟。”
晚宴“我有话要对你说”
说到闻涟的母亲，就连薛璃都不由自主提起了精神。
她们都知道，闻涟是闻远山的私生子。而闻涟的母亲，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其实是……第三者，这是一个很不光彩的名头。
果然，提起母亲，闻涟的手也不自觉捏紧。
“真相，什么真相？”他突然很想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提到母亲他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母亲都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她当初也许犯了天大的错，可是那一切都随着她的离去而尘埃落定了吧？”
“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和闻家格格不入，我对你们所有人都怀抱着愧疚感。我想过不打扰你们的，今天来也是真心为你们送祝福。为我的大哥、为我曾经的好友思雨。我没想被发现，我只想在暗中看看而已，为什么闻丛不放过我，大哥你也……”
事到如今，再提当年的事，真的还有意义吗？
他是母亲去世后才被认回闻家的，在他心里，母亲的样子其实也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和母亲相处的那些日子，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暖的回忆了。
他忘不掉，也不能忘。
看着有些失态的闻涟，闻远山只是平静摇了摇头。
“你误会了小涟，我并不是指责阿姨。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我调查出的事，关于当初我们父亲出轨的‘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简而言之，父亲出轨是真，但你母亲，我认为并不是一个第三者。因为在当年，她是被我们父亲强迫的。”
听到这话，闻涟愣住了，薛璃和季淼也屏住了呼吸——
闻涟浑身颤抖着，轻轻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闻远山没有不耐烦，而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经过我的调查，当初你母亲，是被我们的父亲强迫的。她没想过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只是当初父亲势大，她无从反抗。”
“……事后她怀孕有了你，父亲那时却对她不管不顾。可能是出于母性，也可能是她的身体原因，总之，你母亲选择生下了你。而在你出生后，父亲也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认回你。因为他自私的认为你母亲会利用你从他那里捞好处，所以他一直等到你母亲去世才跳出来，把你带回闻家。”
闻远山说着，想拍拍闻涟的肩安慰他，但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所以只能作罢。
“对不起，小涟。”闻远山声音低沉，“我是个懦弱的人，我受着父亲的庇护，接受着他的金钱与亲情，让我包庇了他。明明他是这一系列事件中的加害者，我却对此视而不见。直到长大后我才着手调查，却没有第一时间把真相对你说明，因为我一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本以为，不再打扰对你是最好的。”
“……我也没想到，你会愿意来参加我的婚礼。”闻远山的手不自觉攥紧，“一直以来，你才是真正以德报怨的那一个。”
他停顿片刻，才能继续说下去。
“所以小涟，以后你不需要带着愧疚走下去了。你没错，你母亲没错，你们身上不是带着原罪的。真正带着原罪的，是我们的父亲。是他因为一己私欲，造成了你们母子的悲剧。”
“……”
闻远山说的这些东西，哪怕是对薛璃一个外人来说也是无比震撼的。她尚且要消化一阵，真不知道闻涟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