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传来一声清脆的崩裂声,那个空坛子就碎在树根边。
靳樨微微一笑,松手从漆汩身后退开。
漆汩一下子没防备,险些没拿住那张弓,手还麻麻的,他下意识低头看手指,察觉加快的心跳还没有恢复平静。
夏山颠颠地跑来,说:“大君子,门口来了位贵人。”
“谁?”靳樨随口问道,用布巾擦了擦手,又从漆汩手里把弓拎走了。
夏山答:“说是韶殿下。”
“递拜帖还不够。”公鉏白回头,无语道,“他怎么还自己来了。”
“哪有到了门前还不见的道。”臧初道,“大君子还是去见一面吧,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公鉏白补充:“宫宴上看着跟被吸了魂儿似的。”
靳樨以眼神示意漆汩跟来。
臧初把住公鉏白的肩,指尖一扬:“那阿七陪着老大你去就够了。”
“卟卟卟卟卟——”
还未进门,先从屏风中窥见莒韶静坐的身影,那身影看起来竟有些眼熟,漆汩想了想,觉得既像大哥漆沅,又像表哥姬焰。
靳樨绕过屏风,还没开口,莒韶自己先站起来,平视着靳樨的脸:“大君子。”
“失礼了。”靳樨说,“请上座。”
莒韶眼睛一亮,很高兴靳樨如此礼敬自己,也没推辞,便走到上首坐了。
夏山捧着茶壶来斟茶,踮着脚又遛得飞快,靳樨说:“这是宁七。”
漆汩观察精神头依然不佳的莒韶,唤道:“殿下。”
莒韶随意地点点头,仍没有放在心上,盯着靳樨,慢慢地开口说:“一直想和大君子私下里说说话,可惜没机会,好不容易大君子回来。”
“多谢。”靳樨说。
莒韶问道:“靳侯爷身体还康健吗?”
“很好。”靳樨答,语气仍未有什么起伏。
莒韶攥紧衣服又松开,抿着嘴。
漆汩忙道:“殿下,请喝茶。”
莒韶有些想要转移注意力地抓起茶杯,咕咚一大口。
漆汩趁机朝靳樨使眼色,叫他好歹别老是让话头掉地上去了。
靳樨无奈地耸肩,意思是他并不太会聊天。
漆汩:“……”
“殿下来寻大君子是有什么要事需要商量么?”漆汩主动说。
莒韶感激地看了一眼这位年轻少年,好似终于想起在高明殿的宫宴礼仿佛也曾见过,正要询问姓名,漆汩有所察觉,笑道:“我叫宁七,宁静的宁,一二三四的七。”
莒韶报出自己的名字。
漆汩道:“奏‘韶’乐而有凤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