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初笑着说:“既然殿下厚恩,哪有不享受的道。”
于是众人将残存的东西及贡品交托给禁军,公鉏白、臧初利落地交出了自己的剑,漆汩握着靳樨丢给他的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子人真看了看漆汩光滑的手指,于是对禁军守卫说:“没事儿,宁兄弟那把不必收了。”
“可以吗?”漆汩忙道。
子人真:“可以的。”
子人真带着他们穿过长长的宫道,一直走到汤泉处,远远的就看到一片热腾腾、似有若无的水汽飘在瓦片上头,光线朦胧的十分漂亮。
漆汩打量着两边,所见之处皆是一片辉煌,险些照瞎漆汩的眼。
他心道自己好歹也是在天子都和别的王都呆过的,怎么还是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子人真把他们带到汤池的门里,宫人早得到消息,已将东西都准备好,又有一名宫人捧着毛毯子迎上来,端到漆汩身侧。
漆汩倏然回神,忙把琥珀挪上去,口里不住地道:“麻烦麻烦。”
琥珀“喵”了一声,漆汩俯身叮嘱它道:“祖宗,别闹人喔!”
琥珀眯起眼睛,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子人真说:“我就先去忙了。”
臧初问:“忙什么?”
“靳兄已经将遇刺的地方告诉了我,这是殿下的意思。”子人真答,“靳家和两名巫官在王都外遇刺,这可不是小事,我会尽快处,查他们的来历,等你们安顿好,我再来打搅你们问几个问题。”
“好。”臧初口吻平静,“那就麻烦将军了。”
“分内之事。”子人真又问,“那些刺客还有活口吗?”
“没有。”臧初摊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且若非如此,谁来为府里的兄弟赔命呢?”
子人真也只是问问,本也没有指望这么一出后靳樨还会留活口,只一点头,转头彬彬有礼地走了。
太子懋将王室之外的数十个小汤池子赐给他们用,彼此之间以刺绣的屏风隔开,那已然很大了,各处还点着宫灯和香炉,暖暖的薰香把微冷的秋风都阻在外头,里头仿佛还是春日。
宫人把用几罐姜汤安置在桌上,还拿着小炉煨着,之后便识趣地退下去,不再打搅。
漆汩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没料到肜王室这么会过日子。
“发什么呆呢。”公鉏白盛了碗姜汤递给漆汩,自己也到了碗,见怪不怪道。
臧初喝了一大口,道:“小白头一回来的时候也是你这个样子。”
“哪有!”公鉏白据力争道,“我明明是冻着了。”
“这排场……的确没见过。”漆汩怔怔地说。
不仅是扶王室,就连天子都城西亳,其实都因诸国多年不上贡而财库吃紧,一直沿用过去的老物件,这许多年都没有翻修过,无论再怎么声势浩大,看着也带着一股旧旧的味道,远没有绎丹这样花团锦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