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代价偿还完,那他真的还能活着站在玺厌图的面前吗?
若副本那一面,是最后一面的话,怎么办呢……
他好遗憾。
镜溟摇着头,看着祁离深再一次被残忍地杀害,她将目光缓缓转向主神,声音带着些许不忍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提前结束这一切吗?”
主神的双手随意地放在座椅的扶手上,手指时不时地轻轻敲击着,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声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好久,主神终于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方法倒是有的,但最终能否成功,取决于他自身。”
听到这话,镜溟不禁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不解和担忧。
主神见状,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只要他能够杀光这地层中的所有行刑者,那么他便可以脱离此地,回到原本属于他的世界,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所以只能取决他自己。”
镜溟:“……”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这地层空间广袤无垠,其中的行刑者更是数不胜数。而祁离深早已在此遭受了无数次来自灵魂深处的重创,如今让他拖着这样一副残破不堪的身躯去与那些强大的行刑者厮杀,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主神完全无视了镜溟脸上的震惊之色,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在一次次死亡中不断复生的祁离深,喃喃自语般地说道:“相信他吧,毕竟他可是我们……不,应该说,是法则所选中之人。所以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你看,虽然他此刻的灵魂看上去已然破败不堪,但尚未彻底破碎,这不正说明他还有一线生机吗?”
镜溟这才仔细看向祁离深,却在定睛一看后震惊道:“他把……许愿的「宣告之书」残页吸收了?”
主神点点头:“没有任何人帮他,是他自己吸收的,虽然是无意识行为,但这一纸残页,足够他重新翻盘了。”
花儿微微摇曳着身姿,嫩绿的叶片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悄悄地伸展出来,精准地抓住了乌鸦使者的双脚。
猝不及防之下,乌鸦使者一个踉跄,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它满脸无奈地转过头,想狠狠地瞪了花儿一眼警告,但花儿却像个调皮捣蛋得逞后的孩子一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若无其事地继续依偎在玺厌图身旁,跟他相互贴贴。
玺厌图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他缓缓伸出手,将花儿轻轻地拢入掌心,然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乌鸦使者。
“怎么了?”玺厌图轻声问道。
只见乌鸦使者在下一瞬间光芒闪烁,眨眼间就化身为一个身着燕尾服的优雅男人。
它恭恭敬敬地朝着玺厌图深深鞠了一躬,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后说道:“尊敬的法则阁下,请您不要对我怀有戒心。我此次前来,仅仅是按照某位大人的指令行事罢了。那位大人让我来探望一下您的近况,因为看起来最近这段日子,您的心情似乎一直不太好,总是显得郁郁寡欢。”
玺厌图听到这番话,脸上的笑容一僵,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
一个孤独的男人静静地仰望着璀璨星空,他的眼神空洞无神,脸上流露出呆滞和绝望的神情。
这个突然闯入脑海中的影像令玺厌图感到一阵心悸,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想要追寻那个男人的踪迹。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身后那棵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
这棵巨树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粗壮的枝干犹如坚实的臂膀,稳稳地托起了头顶上方那一整片浩瀚无垠的星空。
在这片广袤的星空中,繁星闪烁,交织成无数绚丽多彩的图案,仿佛连接着数不清的时空与空间。
当玺厌图再次将视线投向乌鸦使者时,他原本有些凝重的表情瞬间被一抹笑容所取代。
“我没事的,多谢他的挂念。说起来,我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方?”玺厌图微笑着问道。
但乌鸦使者摇了摇头:“这我也不是很清楚。”顿了顿,他又道:“不过那位大人也说了,您想做什么,可以放心去做,他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你,请不要放弃希望,等待漫长,但也许结果是美好的。”
闻言,玺厌图垂下眼眸,看向躲在自己掌心里偷偷看他的花儿。
“美好的结果吗……我从未放弃过希望,我也相信,我的祁离深,会再次回到我身边。”
见玺厌图自己心里有数,乌鸦使者还是慢悠悠嘱咐道:“还请保重身体。”
面前的优雅燕尾服男人再次边做乌鸦,振翅飞离了这片花园。
花儿从玺厌图掌心下钻出来,朝着乌鸦使者飞走的方向吐了吐舌头,才转头担心地用绿叶抱住玺厌图的拇指。
玺厌图便抬动手指轻轻抚摸花儿的小脑袋,他再次抬头看去,这次,他看清了那个孤寂男人的脸。
与他一模一样。
应该说,那是第一个,长生天所造出来的“玺厌图”。
疯子
尽管那希望犹如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般渺茫,但每一个人心中都怀揣着一丝执念,默默地期望着、期盼着祁离深能够从那地层之下重重酷刑的折磨中生还归来。
他们都紧紧地盯着那片神秘而恐怖的土地,仿佛只要这样便能给予祁离深一丝力量和勇气。
时光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悄然流逝,然而由于那份强烈的期待,使得他们甚至已经忘却了究竟过去了多少漫长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