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嘲讽道:“死老头子,少在这里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要杀我便动手吧,难不成你还想扮演什么救世主的角色?”
然而,主神并未理会镜溟的挑衅,只是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他那浓密的白色眉毛遮住了双眼,使得旁人难以窥探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但镜溟能够感觉到,主神正在透过那对隐藏在眉毛后的眼眸,仔细地观察着自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下一秒,主神终于打破了沉默,悠悠地开口说道:“「宣告之书」,将属于她的记忆归还于她。”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躺在主神手中的「宣告之书」突然开始颤动起来。紧接着,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书中迸射而出,照亮了整个黑暗空间。
随着光芒的闪烁,「宣告之书」自动翻开了其中的一页,页面上闪耀着奇异的符文和图案。
镜溟瞪大了眼睛,满脸困惑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根本不知道这本神秘的书籍为何会有如此反应,更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光芒究竟意味着什么。
就在镜溟还在为此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那道璀璨夺目的光如同闪电一般,径直朝着她的头部袭来。速度快如疾风,让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刹那间,光芒没入了镜溟的脑海之中。一阵剧痛猛然袭来,犹如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大脑。
镜溟痛苦地捂住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强烈的眩晕感令她几乎失去意识,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模糊不清。
过了好一会儿,当镜溟再次抬起头时,她的眼神已然与之前截然不同。原本充满警惕和敌意的目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而迷茫的神情,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沉睡,此刻才刚刚苏醒过来。
此时,主神的声音再度悠悠传来:“你终于醒了,时间长河。”
作为人类所应具有的各种情绪,此刻已完全从镜溟的眼眸之中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和主神如出一辙的淡漠神色。这种淡漠仿佛是千年寒冰一般,冰冷而又无情。
镜溟不禁无奈地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看来失去记忆后的我,真的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麻烦……看来,我们最终的目标并未达成。你们竭力想要阻止的那个愿望,终究还是落入了他的手中。如今,他已然许下愿望,胜利者已经是法则了。那么,祁离深自身,又将会面临怎样的结局呢?”
主神微微摇了摇头,面露遗憾之色,缓声道:“等待他的,将会是难以想象的极度痛苦,他的灵魂,意志,躯体都会随之磨灭,随后便是死亡降临。”
听闻此言,镜溟也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凝重的氛围而变得凝固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镜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她开始左顾右盼,目光在搜寻四周无果后,下意识问道:“他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然而,面对她的询问,主神只是缓缓抬起头来,仰望着那片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黑暗虚空,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主神才终于开口说道:“他啊……他所收集的那些灵魂碎片,由于长时间未能得到完整的身体以供其滋养,眼看着就要逐渐消散于无形。他已经别无选择了,只能将这些灵魂碎片尽数吸入自己体内,好在,那个祁离深的灵魂碎片没有排斥他。现在,他应该正浸泡在地狱深处炽热滚烫的岩浆之中,准备让所有的碎片彻底融合在一起了。”
闻言,镜溟也不免失落道:“两次都是如此,一次我们一起见状,一次……由我参与见证,他们还真是……可怜。”
主神没有反驳。
镜溟再次询问:“那现在呢?怎么办?”
主神淡淡开口:“等,那是「宣告之书」残页留下的愿望,已经许下,代价也已经开始索取了,我和「宣告之书」都无法停止。”
镜溟也只能叹息一声。
“那……法则呢?他还好吗?”
“……他在花园,在等祁离深回去找他。”
在这座美丽而宁静的花园里,最娇艳动人、惹人怜爱的花朵正静静地生长着。
然而,此刻让人关注的,并非这些绚丽多彩的花儿,而是躺在它们身旁的玺厌图。
花儿们都在努力着想要安抚他,但谁也记不清,这已经是他第几次默默地流泪了。
每一次,当玺厌图用轻柔而略带忧伤的声音,向花儿们讲述完那段刻骨铭心的故事后,泪珠便控制不住滚落而下,轻轻地滴落在花园肥沃的土地之中。
花儿们好奇地品尝着这些泪水,却惊讶地发现其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滋味。
她们无法理解,为何在玺厌图口中那个声称深爱着他的男人,会让他如此伤心欲绝呢?
在花儿们单纯的世界里,玺厌图仿佛变成了故事中的知更鸟,而那个欺骗他感情的坏男人,则恰似可恶的坏猎人。
究竟这位猎人对知更鸟是否怀有真爱,成为了花园里花儿们最为热衷探讨的话题。
每当这个时候,花儿们总是争论不休,各执一词,但最终仍未能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终于,有一朵聪明伶俐的小花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决定去询问身为故事讲述者的玺厌图。
毕竟,只有他才知晓这段故事背后隐藏的真相,它究竟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还是一份发自肺腑的真心实意。
可是面对花儿的提问,玺厌图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同样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