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与否,将决定她和柳咏诗之间的缘分是否再牵起。这个瞬间阿虎思绪纠结,过去、现在与未来彷彿一团纠结的毛线,可能性与希望则一刀将它们斩断,让她不由自主地投降。
阿虎声音略低,「很好。」
「也对,听说你在外面混得不错。」
是听谁说?柳咏诗一直在关注她吗?阿虎同时感到了期待与荒谬。
「你、那你呢?」
「你猜?」
其实阿虎过得不怎么样,只是在维持吃饱穿暖的生活的同时,偶尔弹弹琴。至于柳咏诗——阿虎猜她大概真的过得不错。
毕业后她与柳咏诗分别去了不同的城市读书——那是不想与不知道如何面对对方,以及各种复杂情绪交错之下的结果。
她在社群平台上看到柳咏诗的动态,有时发deo、有时发表演片段。后来甚至有公开活动的帐号,粉丝数逐渐增加,即将突破四位数。
阿虎会重覆看柳咏诗的贴文,听她写的歌,点开间置数年的聊天室,讯息的最后停留在柳咏诗传来的问候,发呆许久最后什么都没做便关上萤幕。
反反覆覆的日子持续到几个月前,柳咏诗突然发了一张照片,那是仁高顶楼的风景,向下拍出中庭,夕阳将地板划开,几个学生走过去。
光是看到那张照片便让阿虎呼吸一滞,彷彿回到十六岁那年夏天,那毫无来由的起心动念,让她眼中第一次落入星光。
贴文没有任何文字,阿虎点开留言,看见以
前的团员问。
「回来了?约起来。」而柳咏诗回了一个好。
她回去了,会留下来吗?留下来的话,还会再见到她吗?
怀揣着躁动与妄想,一个月后阿虎订下回家的车票,背着贝斯与音箱回来了。她甚至说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同时间又为什么害怕得连高中都不敢回去。
她只是一直想起柳咏诗,自我而灿烂的模样在她脑中念念不忘。
阿虎停顿片刻,缓缓吐了口气。
「我看你是吃饱太间。」
太间了才会来找罪受。阿虎会想见柳咏诗还有道理,反过来的话??除了讨债以外,阿虎想不到任何柳咏诗还想见自己的理由。
「无业游民,确实很间。」柳咏诗说:「阿虎老师,听说你一堂课要五百块?」
柳咏诗掏出两张蓝色钞票,用手指夹着举起来。「我出双倍,买你两个小时。」
「小姐,我教不了你欸!」阿虎抗议,「你以为我可以买吗?」
「不是买你,是买一个给你的台阶,下来吧。」柳咏诗将机车熄火,迅速将钞票塞进她外套口袋。「收钱办事喔。」
「喂!」
阿虎从没想过时隔四年再次见面会这么荒唐,可对方是柳咏诗,那个邀请她去摘星星的柳咏诗,这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
柳咏诗往前走几步后回头看她,微微弯了下嘴角。
「快点。」
她的一言一行都是那么自然,让阿虎差点误以为这段日子的空白不过是一场梦。阿虎双腿不受控制地移动,跟在柳咏诗身后,直到对方停在白色的淑女车旁。
车还是高中时的车,跟阿虎第一次见到它时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还在骑这台车?」
「因为我是念旧的人。」柳咏诗将脚踏车牵出来,跨上椅垫握紧龙头,「上来吧。」
「蛤?」
「我载你。」柳咏诗注视她,「别怀疑,付钱的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