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的平均寿命在三百年,九大家族和十大军团的贵族都拥有和女皇交配的权利,他们根据等级地位高低,分配与女皇交配的时间与次数。
而雷欧和秦云作为陪伴者,拥有与原主交配的优先权。
这是他们第二次出现在原主的洞穴中,因为二人的陪伴者的身份,他们享有特权,可以单独与女皇在一起,不必与其他贵族一样,排着队在洞穴里与女皇交配。
时隔六年,再次见到儿时的伙伴,他们对楚昭说了抱歉,他们说自己情非得已,说他们也不知道觉醒仪式是那样的。
“如果早知道觉醒仪式会是那个样子,我们一定会带你离开。”
在多年的相处之中,他们对原主产生了感情,当知道觉醒仪式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被家族裹挟,不得不与楚昭交配,让他生下他们两个的孩子,但在那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不敢面对楚昭。
在过去那长久的陪伴之中,他们无数次告诉过楚昭,成为女皇是十分光荣和幸福的事情,就算有朝一日楚昭成为了女皇,他们也会像如今这样守护着他的。
但事情的真相是如此残酷,当看到不着寸缕的楚昭被强行嵌合在育儿袋上的时候,他们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他们阻止不了旁人与楚昭交配,他们也改变不了楚昭的命运,只能日复一日地被愧疚折磨着。
原本作为陪伴者的他们,每两年都可以让楚昭为他们生育一胎,这是作为陪伴者的奖励。
但是他们却一直没有踏入楚昭所在的洞穴,甚至自欺欺人一般逃避着与女皇相关的话题,仿佛这样做就可以不去面对那残酷的事实。
然而,他们只能拖延到第六年,在家族的逼迫下,不得不来到地底洞穴与楚昭相见。
此时的楚昭已经二十四岁了,他原本就生得漂亮,此时更像是开放到极致的花,艳丽而又奢靡,美得惊心动魄,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一片麻木,眼睛里空洞的没有一丝亮光,仿佛一个精心设计出来的玩偶。
直到他看到雷欧和秦云,那双眼睛里才终于浮现出了亮光来。
原主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求他们两个杀了他。
“杀了我,求你们。”
斯图尔特的荣光与他又有什么关系,虫族是否灭亡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想继续当女皇了。
“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求你们帮帮我……”
“真的太痛苦了……”
身为女皇,原主的天赋确实很好,尤其精神力强大到令人可怕的地步,但没有人教导过他怎么使用精神力,他就像是手握着绝世宝刀的幼儿,根本不会使用精神力攻击。
他只是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如实地呈现给雷欧和秦云看,让他们知道,他这六年来到底遭遇着怎样的折磨。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让雷欧和秦云没有多楚昭设防,所以他们接收到了来自楚昭的全部记忆。
那些他们回避了六年,假装不存在的绝望没有任何掩饰地进入了他们的脑海中,成为了不可磨灭的画面。
那比觉醒仪式还要残酷一万倍,他们只是作为旁观者看着,就已经无法承受,更何况身为当事人的楚昭。
他们口口声声称呼他为女皇陛下,但所作所为全部都是对他的亵渎和践踏。
楚昭的声音不被人听见,他的痛苦不被人看见,就连他绝望的嘶吼声,也被贵族看到新生命到来的喜悦欢呼给压了下去。
他作为女皇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底深处,除了交配和生产,他的生命没有其他的意义。
这就是所谓的女皇啊,王冠戴在他的头上,却变成了充满荆棘的枷锁,将他牢牢地禁锢在其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才是他成为女皇的第六年,这样的日子他还要过九十四年。
他要被困在地底,一直不断生育,直到他的生命走到尽头,最终化为育儿袋的养分,连一具全尸都留不下。
可是原本虫族女皇的生命是最长的,在未曾进化成为人形之前,虫族女皇的生命长达千年,哪怕在进化成为人形,拥有了自己的文化之后,虫族女王的生命也是最漫长的。
可自从她的权利被稀释,被掠夺,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生育工具,而她的生命也从千年变成了八百年,六百年……以及现在的一百年。
楚昭活不下去了,他不愿被困在地底,不愿一直不断地生育,他不想继续当贵族的玩物。
他不想这么毫无尊严地活着。
“我怕自己会认命。”
“我已经坚持不住了。”
“求你们杀了我。”
“在我还拥有自我意识之前。”
不断的交配和生育侵蚀着楚昭的自我意识,在他发现自己在混乱的时候甚至开始迎合那些贵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意识存在不了多久了。
他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女皇,以交配为荣,以生育为荣。
“在我还是我的时候,请你们杀了我。”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楚昭说,如果这次他们不杀掉他,等到下次他们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只会迎合他们的女皇。
“还是说,你们也希望我变成那个样子?”
没有自我意识地取悦他们,将与他们交配视作无上荣光,哭喊着要为他们诞下生命,延续他们的血脉,扩大他们的佳作。
“那是你们想要的吗?”
雷欧和秦云不知道其他的交配者是怎么做的,但他们是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