愫愫猛然睁眼起身,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外头不知何时已经亮了,隐约能听见马蹄声。她坐在床上,用了许久才压下那股异样的情绪。
她已经许久未曾梦到过沈缱了。
连多久都要忘了。
人们常说,梦里的人都是将要被遗忘的人,许是她要将沈缱忘了吧。想到这里,这些年尘封的郁气统统涌了上来。
手里的木簪子首当其冲,悲惨地被折成了两截。
愫愫恨恨不已。忘了好,省得再想,不就是不出现么,有本事藏一辈子,最好她死了都别让再看到他!
这股子郁气一直持续到城门口,月玲不敢说话,景原也不敢说话,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自觉坐得离愫愫远远的。
倒不是害怕别的,只是担心一会儿血溅到自己身上。
愫愫抽出剑,手已抓住了马车横木。
马车缓缓停在城门前。
几人在马车中正等着守城兵来盘问,却突然听到马夫一声惊呼。
“城门开了!”
愫愫一剑挑开车帘,纵目望去,只见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纵目望去,看不见一个守城的士兵,眼前只有一片宽广的坦途和两侧一片苍翠的生机。
这般轻易就能出去,让月玲不得不多想,她环顾四周,警惕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地方莫非有人设了埋伏?”
“先走吧。”愫愫对马夫道。
马车继续前行,完好无虞地穿过了城门,将都城抛至身后。直到月家的车马全都过了城门,月玲才吩咐停下。
“就这么放我们出去……这些守城兵莫非是脑子坏了不成?”虽说对她而言是件好事,但昨日他们狮子大开口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说的。再者,就算是突然悔悟了也该从侧门放她们出去,如此大张旗鼓,真不怕方家砍了他们的脑袋?
饶是月玲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们这番做法的缘由。
“先走吧。”愫愫放下车帘,淡淡说道。虽然不知道霍琰为何要放她们走,但这对月家而言是件好事。
她从怀里拿出令牌,毫无留恋扔出窗子。
两不相欠。
城楼上,霍琰望着远处的车马,久久不曾回神。手下将令牌呈给他,问道:“大人为何不将赵姑娘拦下来,反倒将她放出去?”
“我要她亲自回来。”
“若是赵姑娘不回来呢?”
霍琰瞥了他一眼,冷淡道:“断无可能。”
手下立刻低下头,心虚地从霍琰的视线中移走了。
“那……和亲的事又该如何?”
他微微侧过头,冷淡又漠然,“不是还有一个公主么。”
只说是公主,又未曾指名道姓。至于和亲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