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发誓,绝对不会在空吹不同意或者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它消失。”
回陋实在被它这股可爱劲儿逗的想笑,然而又不敢笑出声,只好硬是憋着表情,一字一句复述它的要求。
得了它的承诺,空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它从银古的领口飞出来,在回陋身边绕了两圈,犹豫了一下还是飞了回来,停在银古右侧耳廓上,假装自己是一枚栩栩如生的装饰品。
空吹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落脚点,小小的触角踩了两下,安稳地靠在柔软的银色发丝旁。
这一番动作下来,它把刚才对回陋的恐惧忘记了不少,于是又兴致勃勃地抬起头想要更加仔细的了解一下回陋的能力是什么。
银古微抬手臂,指尖伸到鬓边,将几缕散碎的发丝重新捋到耳后,好让空吹的翅膀不会被这些碎发勒到。
回陋逗完了空吹,也不再继续跟他们开玩笑,而是开始默默履行自己被召唤而来的使命——为这些手下败将找个好去处。
它在空中飞行着施展能力,银古带着空吹跟在它身后,确保回陋并不会因为敌人的垂死挣扎而受伤。
听见空吹的满腹疑问,银古便开始跟它解释“回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虫。
“你可曾听说过一种构筑时空的能力?”
无论见到多少次,银古都不得不感叹回陋身上拥有几乎无解的能力。
“散发着花香吸引野兽或虫类踏入它陷阱的黑色旋涡,将猎物的时间扭曲成一个回旋的走廊,让他们在丧失记忆后反复生活在同一段时间。”1
“这就是‘回陋’。”
空吹想了一下,又问道:“所以刚刚那些消失的人并不是离开了,而是活在了同一段时间里?”
“活在同一段时间里是什么意思呢……”空吹并没有陷入过回陋能力中的经历,故而也无从想象这份能力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银古跟它举例子:“就像是你过完了一天之后,睁开眼,还重复着跟前一天一模一样的生活。”
他讲的例子让空吹越发不明白了,它问,“可是我每天睁开眼睛,都在过相同的生活啊?”
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或者说绝大部分虫,难道不是每天都在过着相同的生活吗?
哪怕偶尔会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可是生活的本质就是一天天以相同的方式生存下去。
睁开眼睛,填饱肚子,获得赖以生活的生存数据,然后结婚生子,延续下一代,又在下一代身上重复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这样说来,世上的人们和虫们,难道不是一直活在同一段时间里吗?
银古沉默了一会,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空吹的说法很对哦。”
他半仰着头,透过破碎的只剩梁柱的房顶朝外看出去,好像能看到这座神社之外的飞鸟和人群,熙熙攘攘,从不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