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世界和毁灭自己都是他力所能及之事。
足够清醒理智,一个人留在这痛苦的世界上才是最艰难的选择。
麻仓叶王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妄,不知该何去何从。
往常无往不利的灵视在此刻也失去了作用,场上的一个是脱离人类范畴的代行人银古,一个是已经不知道属于什么生物范围的“母亲”。
能够听到人类心声的灵视似乎也难得无能为力起来。
看他还在犹豫,银古用冷酷到锋利的语言戳醒他的美梦。
“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靠近门口的时候,水蛊的歌声都会变成你熟悉的曲调吗?”
“不是因为它还保留着记忆,而是因为它希望通过这种手段,将他最需要的,最鲜美可口的猎物引入怀中。”
“它想吃了你。”
银古一边极有规律的敲击着墙壁,一边跟他揭露真相。
“咚、咚、咚”的敲击声仿佛天然带着一种平和的魔力,在这样朦胧的环境下,给麻仓叶王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你不会以为这些野锈是你放出去的吧?”
银古嗤笑着伸出手,从他的衣角取下来还维持着理智的野锈。
“这地方还活着的野锈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具空壳,只听令于水蛊的歌声。”
“它们是眼线,是伪装,也是防御的力量。”
银古终于串起了所有的碎片,寻找到了让虫和人类共同被困在躯体里走向死亡的真凶。
“‘她’的力量暗中沉眠于野锈之上,当它们和空吹争抢着宿主身体内的地盘,这股奇特的力量就会将二者一同困于体内。”
“看似是虫和人类在力量的循环中走向死亡,实际上每一次的力量循环中,水蛊都攫取了大部分精。气用来弥补自身。”
“这就是明明那些病人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身体却快速衰弱下去的原因。”
这就是你想见证的世界吗?这就是你不惜维护怪物也要看见的世界吗?
银古看似在说服他,实则冷静的评估起自己将叶王和已经异化的水蛊一同消灭的可能性。
麻仓叶王的符咒只能阻止水蛊得随意离开,却不能隔绝银古得到光脉的力量。
唉,这次行动确实消耗了太多光脉之力了。
之后找个好地方安顿空吹和野锈它们,重新恢复产出一些光酒吧。
不知道从这个世界中得到的信仰能不能直接转化成光脉可以利用的力量?
他评估着眼前的一切,一边计划好了将来的打算。
现在,只等麻仓叶王做出决定了。
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虚假的女人还扭动着身躯,唱那首摇篮曲。
在众人和虫都没有发觉的地方,躺在银古头顶的白色的小蝴蝶终于醒了过来,晃晃悠悠地扇动着翅膀,顺着来时的路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