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暗得深沉,月在榻上投下窗棂的影子,所有人都进入了睡梦。
除了李锦成,李锦成已三天没有入睡。
他睡不着,他怎么能睡得着?
他捏紧拳头,浑身颤抖,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砸破窗户,在院子里翻滚,朝着满月嚎叫。
他,成了!
一丝灵气躺在他的丹田,不,现在应该叫气海了,灵气之海!
他想要跑到赵石头的院子,跑到夏景的院子,跑到鸿鸣师尊的榻边,将歇息的三人拉起来,展示他的气海雏形。
但他不能,他是皇子,是峰主弟子,他要矜持,要风轻云淡。
等,他坐在榻上等,站在门口等,躺着等,蹲着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月轮,等它落下,等日轮升起,然后,去和夏景和赵石头炫耀。
他殷切的期盼未能加日月的运转,日月有它们的步伐,一点一点,落下,升起。
第一缕阳光冲破夜幕,日轮从远处的山峰间探出身子,李锦成站起身。
是时候去迎接他的胜利了。
他换一件明黄的衫,将丝梳得整整齐齐,先去了赵石头的小院。
赵石头不在,不知哪去了。
他感到遗憾,这份遗憾很快得到了补偿。
在去夏景小院的路上,他遇见了云依依。他这才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云依依。
少女也往夏景的小院走,他们汇在一处,李锦成正正衣衫,从天气说到门口的树,从日轮说到西方的海。
他觉得差不多了,故作不经意地问:“修为如何了?”
在他预想中,少女应该沮丧地答“不得寸进”,可是,从少女口中说出的却是——
“纳气了。”
“嗯,——啊?”李锦成脚步猛地一顿,差点儿把脸栽到地上去。
他停下步子,朝云依依看。
少女一脸迷茫。她也很不可思议,明明只是普普通通地纳气一天,怎么就成了呢?
她向李锦成请教:“就是丹田里多了一条小蛇似的,还会自己动的东西是吧?”
“是的。”李锦成心痛万分。
他关注了夏景,关注了赵石头,偏偏漏了这个不起眼的少女!
“你什么时候纳气成功的?”他又问。
“清晨。”云依依恍惚道。
李锦成松了口气,他昨夜就纳气成功了,果然是他略胜一筹。
他没说自己也已纳气,向一个已经纳气的人炫耀不会有任何成就感。
他安慰自己。李锦成,你不用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你的对手是夏景,不是云依依,而且,你是深夜纳气的,早过这个丫头,胜利还是你的!
他想,云依依虽然分薄了他的胜利,但也加深了夏景的失败。
他要等云依依先和夏景说,说她已经纳气,在夏景的惊愕中插进话来,淡淡地说他昨晚也已经纳气了,给与夏景双份的打击。
到时候,夏景会如何反应?李锦成畅快地想。
一道阴影在他心中掠过,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场景似乎在不久前遇见过类似的,但他怎么会倒霉到在一种局面下栽倒两次?
近了夏景的小院,他和云依依见到几个外门弟子围在门口,正往里面瞧。
院子里隐隐传来呵斥声。
见到两人,外门弟子让开了位置,李锦成和云依依走到门口。
宽敞的院子里,夏景和水心站在屋门前,在他对面,立着两个青年男人。
为的黑衫青年人厉声对夏景道:“一天前,你驱使无彰境的师妹对我养气境的师弟出手,我余子卦向来公平,今日,你也与我这师弟较量一场,我们便一笔勾销!”
说完,他一瞧身旁的白衫青年,白衫青年铮地拔出手上长剑,向夏景刺去。
云依依和李锦成惊呼出声,云依依惊的是夏景的安危,李锦成惊的是白衫青年的修为。
那剑尖亮起的光芒是术法,对方已经到了养气上境,蕴气阶段!
又一阵惊呼传来,惊的是看热闹的外门弟子。
原在白衫青年手中,朝夏景刺去的剑,不知怎么的,忽然到了夏景手里。
夏景的动作太快,只有白衫青年知道生了什么,夏景躲开了他的一击刺剑,趁机近到他的身前,在他手上一按,一股不大但是巧妙的力道迫使他松了手,剑被少年抢了去。
他急忙后退。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