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南星满心疑惑,目光紧锁张林生,试图从他慌乱的神情里找到一丝答案。
张林生满心沉浸在即将得偿所愿的狂喜里,哪里会留意到刘南星眼底暗藏的那一抹疑惑与决绝。
在他眼中,此刻刘南星不再挣扎,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分明就是认命妥协了。
张林生胸膛里那颗心剧烈跳动着,喜悦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将他淹没,他在心底不停地念叨。
:太好了太好了,这张精致的脸,这副修长匀称的身板,眼前这人的一切,都太合他心意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下意识收紧双臂,仿佛要将刘南星揉进自己骨血里,嘴里还低声喃喃自语:
“等我换上这张漂亮皮,就把我这身皮给你,这样你也不用太难过。”
张林生被巨大的欢喜冲击得有些恍惚,手臂却依旧像铁钳一般死死箍着刘南星,勒得刘南星骨头生疼。
刘南星一直在等这个时机,他咬着牙,憋足了浑身的劲儿,瞅准张林生毫无防备的空档,膝盖迅猛上抬,用尽全身力气一脚狠狠踢向张林生的下体。
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张林生脸色瞬间煞白,禁锢刘南星的力道下意识就松了几分。
刘南星瞅准机会,双臂奋力一挣,就摆脱了张林生的控制,他转身朝着楼梯口狂奔而去,三步并作两步,直奔3楼。
张林生疼得眼眶泛红、冷汗直冒,可看到刘南星要逃,哪肯罢休,
他强忍着下体的剧痛,脚下轻点,身影一闪就鬼魅般出现在刘南星身后,抬手就想将人再次抱进怀中。
另安实在是忍不了了,神识探出,裹挟着浓烈森寒的鬼气,直直冲着张林生的脑门而去。
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仿若惊雷炸在张林生头顶,另安这饱含鬼力的一脑瓜崩,威力堪称恐怖,
张林生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五米多远,撞到墙壁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一时间,张林生只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脑袋里“嗡嗡”作响,半天都没能缓过劲儿来,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刘南星听到身后有摔倒的动静,只以为是张林生狡猾摔下来楼梯,吓的他又立刻加快了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刘南星的错觉,明明三楼的楼层也不高,怎么感觉他爬了好久。
他微喘着气,终于跑上了3楼,看到3楼刘南星就被3楼惊了一下。
好不容易踏上三楼地面,还来不及松口气,眼前景象却惊得刘南星倒吸一口凉气。
放眼望去,三楼广袤无垠,幽长的过道两侧,房间一间紧挨着一间,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向远方蔓延,仿佛能无穷无尽地延伸下去。
置身其间,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在这怪异布局的笼罩下,时间像是陷入浓稠的泥沼,流速陡然放缓,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刘南星拖着愈发沉重的身躯,艰难地挪动步子,每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但周身空气也似化作实质,死死拖住他,令他脱身不得。
灵异火机(20)
幽谧的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像垂危之人的喘息般闪烁不定,刘南星在这密密麻麻、迷宫般的楼层里艰难地奔逃着。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扯得肺腑生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模糊了双眼,
心急如焚的他完全没了方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奔向哪个房间才能寻得一丝生机。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失去了度量,刘南星不清楚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双腿早已绵软得如同灌了铅,脚下一个踉跄接着一个踉跄。
起初,张林生那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如催命鼓点,在身后紧紧相随,声声敲在刘南星紧绷的心弦上;
可渐渐地,那声音就像是被黑暗大口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周遭只剩他自己愈发粗重、慌乱的喘息,死寂如渊般将他笼罩。
越跑,刘南星就越发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里似有无数蜂群乱撞,嗡嗡作响。
突然,一抹温热猛地擦过他的耳畔,那触感轻柔却阴森,
紧接着,一股湿哒哒的热气悠悠拂来,带着说不出的黏腻,仿若一条无形的阴冷滑腻的舌头,悄然舔过他的耳垂。
刘南星瞬间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直竖,寒意从尾椎骨一路蹿上头顶。
恐惧如藤蔓缠紧了他的四肢百骸,但求生的本能不容他停下,
刘南星牙关紧咬,鼓足了勇气,惊恐万分地转过头去。
刹那间,眼前的景象直直撞入眼眸,让他的心跳险些戛然而止——张林生竟如鬼魅般倒挂在顶上!
那张脸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凑近,近到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刘南星的脸颊。
张林生脸上的五官全然错位、颠倒,原本长着眼睛的地方突兀地隆起一个怪异的肉包,
本该是鼻子的位置却深陷成两个黑洞,嘴唇歪扭着斜挂到一边,嘴角咧到了耳根,扯出一个极尽夸张、诡异至极的笑容,
在这昏暗光影里,恰似从地狱深渊爬上来的恶鬼,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刘南星差点就被这贴近的人脸吓到了心脏骤停。
他瞪大双眼,瞳孔急剧收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
这强烈的惊吓让刘南星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应急般朝右边踉跄退去,
脚跟在慌乱中拌到一起,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后背重重地撞上一扇门,“哐当”一声巨响,那门竟没上锁,受力后猛地敞开,刘南星顺势摔了进去,在冰冷的地面上连滚两圈,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