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地露出以往受了委屈的神情,她牵扯了下嘴角,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荒川大叔,我好想你,让我抱一下呗……”
“你已经抱了,还有别把我衣服弄脏了。”荒川之主面带嫌弃地说着,却没有推开抱着他哭的少女。
“其实见到荒川大叔我很开心,我是想要笑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
“哭够了就松开。”
未来第一次这么听荒川之主的话,她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既而用手背拭擦的眼睛,她微微低垂着眸,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这比刚刚要笑不笑的强了不少,她轻声哝喃:“大叔还是跟以前一样。”
……真好。
胸口处还隐隐残留着那滚烫的触感,他一直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是个奇迹,能够那么轻而易举的牵扯起自己的情绪。
视线落在了女孩因为哭过而泛红的眼角,荒川之主心里升起几分自嘲的感慨。
他有些庆幸在这一年陪在她身边是茨木童子。
因为自己似乎和那些妖怪一样最见不得她的眼泪,如果是那样的话,未来她恐怕只会一直活在庇护下,遇事只会求助而永远无法成长。
“荒川大叔,你在等我啊?”话题回到了最初。
视线从她身后的有些见过有些没见过的面孔上划过,心中升起了说不清的情绪,荒川轻哼了声:“不然我还会在这里等谁?”
他话语微顿了片刻,而后转过身朝阶梯尽头看去:“我接到的命令是阻拦碍事的家伙,但那之中不包括你。”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未来低了声:“嗯,我知道的,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会站在我对面。”
与之前大相径庭的话语惹得荒川之主不禁看了她一眼,他发现这一年来似乎将少女身上某些扎人的棱角给磨平了,原本毫不掩饰外露的锋芒被收敛起来。
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周围,她徐徐地问:“酒吞,大天狗他们在上面?”
“啊,通往最上方的只有一条路,或许你能在半路碰到,或许会是在最后。”折扇被打开,荒川小幅度地摇晃了下。
“嗯。”轻点下头表示了解。
“直走上去的第二座宫殿有你的身体……”话说到一半他便止住了,荒川之主捏着扇子轻蹙了下眉头,他思索了片刻却还是没有将酒吞童子似乎和那里的主人达成什么协议的事吐露出来。
未来也没有注意到:“那宫殿是谁的?”
“安倍有行。”
并未超过预料的名字,在心里也惊不起半分波澜,少女没有再说话,率头登上阶梯。
“等……等一下……君明未来。”敏锐地捕捉到微弱的声响,拾级而上的脚步顿下,她朝声源看去。
或卧或躺在地无声痛吟的妖怪中,她发现了格格不入身影。
少女一怔,随即眼眸中浮现幸灾乐祸的挑衅,她勾起唇角,看着他,却是对着荒川之主说道:“荒川大叔,手下留情了呢。”
“哼,这点程度还用不着使出全力。”
“可恶。”花开院龙二低声咒骂一声,带着几分不甘,他自己本身就是使用水属性式神的阴阳师,所以在那个白发的大妖怪毫不费力地将自己的绝招’水龙‘打败时,他才明白了君明未来在离开奴良组时说得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我的式神是最强的。’
花开院龙二记得很清楚,她说这话时没有任何情绪,她沉静的眼眸就像在诉说一个事实,那冷淡又笃定的话好似已经看到了那个他们注定失败的未来。
艰难地撑坐起身子,就算不刻意去看他也知道自己的面色是前所未有的灰败,视线穿过少女落在了她的身后,那些形形却实力强劲的妖怪。
“你……的目的是什么……”
“很重要吗?”未来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他,对她而言花开院龙二脸拦路石都称不上:“就算知道了你又能怎么样呢,你已经没了任何手段了。
那些从各国各地赶来的妖怪也是,羽衣狐,奴良陆生……他们都是,在我赶到之前,他们根本碰不到鵺。
鵺——只能由我来杀。”
整座葵城忽然剧烈地震荡了一下,她感到刺骨的邪寒。
又来了,这种感觉是什么?
从片刻恍惚中回神,眉头不可遏制地蹙起,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他:
“放心,我只是来接我的式神,顺带了解了这持续千年的恩怨,对于重造世界统治世界提不起半分兴趣。”
漆黑的眼瞳中映出了少女毫不犹豫地离去的身影,纯净清澈的灵力和绯红的妖力纠缠在她周身,明明该是互斥的力量却和谐共存。
这矛盾的感觉就像君明未来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身为白色的阴阳师却驱使着黑暗中的产物,毫无芥蒂地游离在灰色地带,却意外得达成了平衡。
这种从不被世俗拘束全然不在意他人看法的魅力,无论与谁而言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啧,灰色的阴阳
师什么的我才不会认同。”
“这是土御门心结心结的宫殿。”
未来停下脚步,站立在大门前,她感觉到了殿内两股力量的交锋。
“整座宫殿都在心结心结的控制下,一个人还好,如果是一哄而上地进入其中,你们就会被她的傀儡术操控着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