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请各位,是为了与各位商量一番关于城中粮铺价格高升的事。”南宫珏嘴唇泛白,眼底微微青黑,一副强撑病态的模样。
“不瞒大人,这次水患对我们马家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唉,天灾无情啊。”马管事叹了口气。
“碰上如此大灾,我家的好些产业都只能暂且关门了,本应先顾着自家人,可百姓们苦啊,我是看不过眼,硬撑着不让粮铺关门,唉,能帮一点是一点吧。”王闲心有戚戚地开口道。
程青松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老狐狸,还真是好话赖话都让这人说了,嘴上说的这么好听,下手的动作倒是一点不慢。
那高破天际的粮价便是这人牵头定下的,水患开始时,他便压下了所有货商,牵头其他几家人,斩断了从外获取粮食的渠道。
如今这人也不知道屯了多少粮食,这次过后,他家的产业必然翻倍,关门的几家铺子算什么,光是这几天压榨的民脂民膏都够他去江南富庶地置办好些铺子了。
“是啊,如今都不容易。”程青松附和了一句,他端起酒杯,看向南宫珏,开口道:“大人,您这段时间劳累了不少吧,也该注意身体啊。”
其他二人连忙顺着话题关心了几句。
他们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打探消息的人都被拦了回来,只知道这新上任的大官地位不低,大概也是京城里了得的官宦子弟,如今自然不敢得罪他。
化名南珏的南宫珏没开口,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看着他这累了两天就病倒的草包样子,他们更觉得这人只是来镀金的。
像这种公子哥他们可应付过不少,早有对策。
要钱他们不会少给,要是对方愿意,他们甚至能把他拉进他们这个关系网里,有了京城那边的帮助,这次的摊子肯定能铺的更大。
若是要名声,那更好说了,多摆几个摊子施粥,再拉几个典型恶棍和小贪官出来,让他当着百姓的面好好敲打敲打,这么糊弄两番,定然能让他在百姓那里落得个好名声。
想到这里,他们声音更亲切。
南宫珏将他们的表现看在眼底,心里一一作出评估。
对他下手的人是王程两家人的可能性不大,他们不知道他前些日子病倒是因为疫病,否则可不会如此坦然的坐在他面前。
可惜除开这一点外
,这两家人依旧不算是什么好东西。
至于马家……
南宫珏垂眸,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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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凝这边倒是比南宫珏那边要安静不少,时宁自从落座后就没开口说过话,满脑子都是南宫珏那副病怏怏的样子。
觉得有点奇怪,这不应该啊,云凝都拿到药方了,南宫珏怎么还病着?
还是说他现在已经好了,只是在养病,所以看起来才这么憔悴?
一同落座的还有几户人家里的小姐,她们其中几个聊天时有意无意地打探着云凝的底细。
这几日里她代表南宫珏在外走动,她们不知道这二人是什么关系,但也看出她地位不低,要是能从她这得到什么消息,当然是好的。
不管她们内心如何看待云凝,表面上都在捧着她,除了王家那位小姐。
她从见到云凝的那一刻起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挑剔剔的上下扫视了她好半天。
“你和南珏是什么关系?”她语气不善,“他怎么会让你来招待我们?”
这位王小姐开口时,其他人都收敛了神色,半垂着眸子,没去接她的话。
看起来不是个善茬。
时宁当即坐直了身子,这话中的语气,她闻到了恶毒值的味道!
王芝早些日子便注意到了南宫珏,那时他刚来常宁城,她和他打了个照面,当时她便注意到了他。
不过那时她还没起什么心思,毕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她都能看得上眼,后来得知对方是从京城那儿来的新上任官员后,她的想法便有了些转变。
这几日里,她天天缠着父亲让他给他们搭线,这也是王闲今天带她来赴宴的原因。
王芝从父亲口中听到过云凝这个人,知道她和南宫珏关系亲近,现在见到了真人,她是很瞧不上这人的。
穿得这般朴素,首饰也没戴几个,日日在外奔波,估计只是帮南宫珏做事的吧。
“这和小姐你有关系吗?”云凝语气淡淡地开口道。
比起这位王小姐,她倒是更喜欢和其他那几位小姐聊天,至少那几人在试探她时,会不自觉的暴露一些信息出来。
而这位王小姐……她已经能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话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身份,别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王芝说这话时底气十足,明明和南宫珏都没见过几面,架势倒是摆的挺足。
她没考虑过南宫珏会看不上她这种可能性,不论家世和容貌她都算是上层,这位新来的南大人若是识趣,自然不会拒绝和王家联姻。
“王姐姐,你这是说什么呢,云小姐和我们可不一样。”坐在王芝身旁的姑娘轻声开口道。
“你说的对,是我多心了。”王芝看着云凝没什么波动的表情,心里不太舒服,“她这样的也不招人喜欢。”
听到这话时宁可就不认同了,她低头撇了撇嘴。
[你懂个屁,我们云凝堪称魅魔,为她要死要活的多了去!]
[除开南宫珏,暗恋她的起码还有三个,有两个一见钟情的当场就表白了,还有那个为了她豁出命的小师弟,那个终身不娶一直等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