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一脸不悦,微微嘟着嘴抱怨:“就知道骗人。”
谢星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是没被骗到吗?”
祝云时瞪他一眼,将兜帽摘了下来,一路而来飘上的一点雪一进暖和的书房便化作了水珠,晶莹饱满。
祝云时不可避免地沾上一点湿润,她扯下绣帕擦了擦。
谢星照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不由得皱了皱眉,沉声问:“怎么没打伞?”
也不怕冻病了。
祝云时见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一边将帕子系好,一边没好气答道:“雪小就没打,放心吧,不会弄脏殿下的地毯的。”
她心中忍不住腹诽,谢星照的洁癖当真是越来越严重了,就这么点雪水都要生气。
谢星照无奈道:“我只是怕你生病。”
祝云时更加没好气了,“生病了我立刻搬得远远的,不会传染给你的。”
谢星照看着她因不悦而撅起的嘴,顿感百口莫辩。
“罢了。”
他担心越描越黑,反倒惹得人生气。
“怎么来寻我了?我再过半个时辰就回房,你若困了便先睡下。”
语气听上去像是在安抚抱怨夫君迟迟不回房陪伴的小妻子,话里话外透出些难以遮掩的亲昵。
祝云时连忙反驳:“我不是……”
要不是他把东宫都堆满了,她也不至于要与他同房,睡他卧房里的小榻,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在小榻上过过夜。
她巴不得谢星照越晚回来越好,最好就不要回来了。
“我只是想来找你借本书
。”
谢星照轻笑出声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居然会想看书?不会真冻病了吧。”
祝云时也觉得有些忸怩,她本就是不爱看书的性子,这回带进宫的大多也都是些话本子。
但今日见了沈凌江,她突然记起上回她要看的《战国策》还未看呢,谢星照有专门一间空殿用来放书,还有专人定时打扫晾晒,不仅书收录得又全,保存得还极好。
她想了想,还是拉下脸来找谢星照借了。
就知道要被他笑话。
“你才冻病了。你到底借不借?”
谢星照戏谑地笑问:“怎么突然这般勤奋了?”
祝云时有几分不自在,“心血来潮罢了。”
谢星照盯着她看了几息,这才相信她是真的来找他借书的,抬起手随意指了指放在东侧的书架。
祝云时知道,东侧的书架一般放的是他近日正在看或看完的书。
她莫名又想起上次阿苓和她说,谢星照近日也在看《战国策》。
祝云时提步走过去,在那个足有一人高的梨花木书架上一层层地搜寻。
搜到最高层,她才找到那本《战国策》。
祝云时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