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时莫名其妙,不懂谢星照怎么突然变得高兴起来。
就算把缠人的贡琮应付了,但他们可是要成婚了啊!
皇帝突然抚掌笑了几声,那笑声中满溢欣喜,与方才的低沉之声截然不同。
祝云时笑容苦涩,突然冒出了个不合时宜的想法——皇伯伯怕是殿中唯一一个真心欢喜的人了吧。
只听皇帝声音欣然:“既然五皇子对中原的婚仪之事颇为感兴趣,那便观完礼再走吧。”
贡琮盯着祝云时几瞬,神色中偏执与不甘愤懑复杂交织,最后他突然低笑了一声,收起复杂的眼神,看向皇帝,意味深长地说:
“本王确实很是期待郡主的婚仪,希望不会让本王失望。”
“陛下,那小王就先回了。”
他右手握拳放至左肩,这是他们北域的问候礼节。
只是他做得却极为敷衍草率,丝毫未见恭顺之意。
祝云时暗道,果真是边地蛮夷。
下一瞬,贡琮就转身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占有和兴奋。
祝云时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他怎么做到一举一动都这么吓人的?
贡琮的乌皮靴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脚步。
殿门沉重阖上后,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
殿门紧紧阖着,密闭的大殿突然静了下来,祝云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现在贡琮口中的小时候就认识的人是不是她已经不重要了,无论如何贡琮都会见缝插针地用她和谢星照的亲事大做文章,他这次来大齐本就是为了两国谈判,他只要死咬着大齐欺骗洛昭国,并非诚心交好,便可借此索要好处,或是以此为由起兵。
也就是说,下月二十她和谢星照必须如期举行,否则便是亲自给洛昭国发难的把柄。
但她不想嫁给谢星照啊……
祝云时心头沉重,看向谢星照。
他仍旧是那副从容的姿态,对成婚之事并无多余的情绪,不痛不痒。
他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他可是要娶她了啊!
她忍不住问:“你方才为何和贡琮说婚仪提前了?我们分明……”
谢星照无奈道:“那还有什么法子?你和阿晖说的话贡琮都听到了,不让他亲自留下来看我们成婚,他能信吗?”
祝云时被他这个理由周全的说辞堵得哑口无言,但她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
这时皇帝开了口,语气若有若无带着安抚:“姌姌,现在距婚仪还有一月有余,此事确实仓促,委屈了你些,待成婚后,朕同你皇婶婶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祝云时心中崩溃,皇伯伯又误会了,她不是因为婚仪仓促才不满的!
她憋不住了,她和谢星照的事本就该陈明——虽然无论是否陈明,她本就无法在洛昭国的人走之前退婚,更何况如今贡琮步步紧逼,情况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