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净月镇定点头:“我岂敢欺瞒县主。”
她也没说什么大是大非之类的话,只提了一句,三个月前北安侯独子纵马伤了百姓,被圣上杖责二十大板后贬去边疆当了个小兵,连带着宫里的娘娘也吃了挂落。
林净月随林家进京半个月都没闲着,散了银子不停打探各路消息。
京城鱼龙混杂,一块瓦片掉下来,都能砸中几个皇亲国戚,这一不小心得罪了人,轻则家财散尽,重则……全家性命不保。
尤其林家初来乍到,全无靠山。
其中就有与睿诚王有关的情报。
再与上辈子的记忆一对照,就猜出云华县主入京不久,怕是被人算计了。
云华县主阴沉着脸,环顾四周纷纷挤来看热闹的百姓,眸子闪烁片刻后,一抬手:
“惊风,你让人赔偿被本县主误伤的百姓。”
侍卫统领没有丝毫迟疑:“是!”
“至于成远侯府……刚刚听闻老夫人受了惊吓?可要本县主遣府上大夫前来看诊?”云华县主扫了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立刻抖擞起来:“当然要!还有,你闹市纵马惊了我家老夫人,合该亲自登门赔礼道歉才是。”
“闭嘴!”林净月和老夫人同时开口斥责道。
林净月看了老夫人一眼,没有再插话。
老夫人终究吃了这么多年的饭,明白云华县主并非真心道歉,更不是被林净月拿捏住了把柄,不过是另有顾忌,这才软了态度。
若是再得寸进尺,将事情闹大……成远侯可没个与圣上是亲兄弟的爹来收尾!
“下人不懂事,老身回去就让人好好教教她规矩。”老夫人态度平和,像是跟自家小辈说话一般,轻声细语说道,
“方才的事,是老身突然起兴下了马车,这才惊到了县主的马。县主大度,不与老身计较已是万幸,怎能再劳烦县主?”
云华县主看她这般识趣,勉强应了声。
翻身再度跨上马,调转马头刚要离开,又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纵马来到林净月跟前。
老夫人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下意识踱步上前,眼神恳求地望着云华县主。
林净月却是半点不担心,上辈子她遥遥见过云华县主一面,知道她虽跋扈嚣张,但不是个不讲理随意动手的人
云华县主抬手拨下鬓间的一支海棠步摇,簪到林净月头上,调笑道:
“姑娘容貌甚好,可惜配饰寡淡了些,送一支步摇,为姑娘添几分颜色。”
说完,云华县主一甩马鞭,唤来侍卫:“走!”
待人影消失,老夫人可算松了口气,拨开围着她的下人,审视林净月几眼后,突然问道:
“可知道她为何要送你步摇?”
林净月摸着坠了珍珠的海棠花步摇,想了想回道:“一则,谢我方才的提醒与解围,二么……许是看我长的不错?”
老夫人盯着她的脸,依稀从眉眼间认出已故儿媳的影子,眉开眼笑:
“好孩子,随我回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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