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都派人前来认亲了,怎么也得交个女儿出去,否则还不得开罪侯府,搅了林家的生意?
林恒安瞪了眼蒋氏,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
“你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在盛京城里本就不算富裕,又新开买了几间铺子,能动用的银子本就不多……”
“爹!是我想让妹妹替我回侯府,本就该我补偿她才是。”
林景颜打定主意要将林净月赶出门,尝尝她上辈子受过的苦,一咬牙,走到门口唤来个丫鬟,低声耳语了几句。
丫鬟离开,很快又拿着一个木匣回来。
林景颜接过木匣打开,露出里面装着的一张契书,和一只血玉镯:
“这是爹娘早早给我备下的一间嫁妆铺子,专做糖类买卖,不用费心经营,就有上万两银子入账。你若应下断亲回侯府一事,这间铺子,姐姐便送你了。
还有这只血玉镯,是与那枚血玉珠一起的,你且收着,到时候让老夫人看看,保准无人怀疑你的身份。”
这话,她可不是胡说的。
成远侯沉醉温柔乡,早已忘了产女早亡的先夫人,而侯府老夫人不过是想给长孙和先夫人的娘家一个交代,又能有几分上心?
府上两位大人都不管,其他人更是懒得追究。
蒋氏看看那张契书,忍不住张了张口,这间铺子,可是花了一大笔银子盘下的!
林景颜递过一个安抚的眼神,大方将木匣塞入林净月手中:“净月,往日是我对不住你,这铺子,就当是我补偿你的。”
林恒安见林净月还是一声不吭,冷冷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赶紧去收拾行李,再来正院签个断亲书,就随成远侯府的管家回侯府。”
林净月思绪微转,给堂上的林恒安和蒋氏行了大礼后,转身离开。
等人走没影了,蒋氏嗔怪道:“颜儿,你怎么把那间铺子给她了?那可是你爹手底下最值钱的铺子之一,每年可得好几万两银子呢。”
林景颜唇角微勾:“爹,娘,你们且等着看,林净月没几天就得在这铺子上栽一个大跟斗。对了,爹,你快把林净月看中的那间铺子找出来,还有一家小杂货铺子,我亲自来经营。”
林净月回院子收拾行李时,陪了她数年的丫鬟泊春只觉天都塌了:
“小姐,这事你也敢答应?这要有个万一……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大小姐平日里就白般欺负为难你,连银耳燕窝羹都要抢了去,独占两碗,如今竟还想害你的性命!”
“还有老爷夫人,着实太过偏心,平日里也就算了,这等要命的大事,都推了你去,全然不顾你的死活……”
林净月揣上妆匣里为数不多的首饰细软,捡了两身衣裳,没有回应泊春的话,转而问她:“你可愿与我一同去成远侯府?”
在侯府生存,没个信得过的心腹可不行,泊春上辈子便是个忠心的,选别人,不如选她。
泊春果然一口答应下来,揣上自个儿的小包袱,扶着林净月前往正院。
一个不得用的丫鬟而已,林恒安看林净月往断亲书上添了几句话后,爽快签了字,便把泊春的卖身契一并给了林净月:
“日后你已不是林家的人,也切莫再回林家,我等不贪图侯府的荣华,你也别再来林家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