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堂内沉默良久,宗随泱阖眸,说:“可。”
宗鹭稽首三拜,终于红了眼,颤声说:“叩谢五叔大恩。”
宗随泱起身走下阶梯,将宗鹭搀了起来,替他了衣襟,说:“去吧。”
翌日,告示公文贴出来的时候,裴溪亭和元芳正在街边等自己的烤鱼。
一窝人突然蜂拥而至,闹嘈嘈地挤到不远处的布告栏前,裴溪亭耳尖地听到“元和太子”四个字,就和老板说了一声,带着元芳凑了过去。
部分百姓不识得字,站在最前头的人就大声宣读了布告,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元和太子是被自己的近侍诬陷的?这个李不言是谁啊?”
“上头不是写了吗?是李仲的亲孙子。李仲就是前前任刑部的老爷,被元和太子的亲舅舅——几年前被太子殿下贬黜出京的那个御史大夫给诬陷了,他孙子给他报仇呢!”
“这么来看,先前有人怀疑元和太子是被太……咳咳,当今这位整死的,这纯粹是污蔑啊!”
“本来就是瞎说的!真要是当今这位做的,他至于几年后还给元和太子翻案吗?没这个必要啊。”
“而且元和太子出事后,太子殿下可是帮他养儿子呢。听说这小皇孙还不到十岁就跟着参与朝政了,很得太子殿下重视与栽培啊!”
裴溪亭在人群后头听了片刻,中途元芳不知从哪儿抓来一把瓜子,两人并肩站在中间边嗑边听,听着听着,话题就开始偏了。
“太子殿下约莫是将小皇孙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这怎么行?太子殿下成婚后肯定会有自己的儿子,届时小皇孙如何自处?”
“太子殿下真的会成婚吗?陛下和元和太子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会走路了。”
“太子殿下眼光高吧——诶,这不是裴三公子吗?”
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裴溪亭嗑瓜子的动作一停,赶紧转身要跑,但前后左右都被围死了,他只得说:“别挤别挤,别发生踩踏了!”
百姓甲:“唉,裴三公子,听说您如今是东宫文书,那不就是太子殿下身旁的人吗?”
哪止呀,我还是太子殿下身上的人呢。裴溪亭含糊地说:“差不多吧。”
百姓乙:“那您赶紧和我们说说,太子殿下有开花的迹象吗?”
哪止呀,要是有这个功能,这会儿都要结果了呢。裴溪亭模糊地说:“有吧。”
什么,众人发出惊呼。
百姓丙:“是哪家闺秀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裴溪亭神秘地说:“这个不能说。”
百姓丁:“能不能透露一下,是什么样的?”
那就是如实地夸奖自己呗。裴溪亭清清嗓子,淡定地说:“他花容月貌,气质卓然。”
“哇!”
“他风华正茂,有一技之长。”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