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置一词。
“假马毕在小春园绑了人,这里人多嘈杂,要么用马车装出去再寻个地方安置,要么直接藏在小春园。白三爷和此事有关,他是个寻花问柳的,天天出现在小春园都不会引人注意,如此说来,小春园的确是个合适的藏匿地点。”裴溪亭摩挲着下巴说。
过了会儿,俞梢云回来了,说:“假马毕在睡觉,白三被绑着丢在一边,人是晕着的。”
房门再次被敲响,来人在外面说:“屋中可是裴三公子?”
“是赵世子身旁那个随从的声音。”裴溪亭小声对太子说,“您躲躲。”
太子说:“我为何要躲?”
“您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吗?”裴溪亭说,“万一赵世子在外头,被他看见了?”
“人家是找你的。”太子说,“出去说话。”
裴溪亭“哦”了一声,转身绕出屏风,走到门前说:“阁下是?”
“叨扰裴三公子,”高柳说,“世子请您喝杯酒。”
裴溪亭开门出去,元方跟上,门轻轻合上。
俞梢云说:“赵世子把裴公子盯得紧啊。”
太子淡声说:“狗见了好肉,自然盯得紧。”
饮酒小裴下江南(七)
裴溪亭跟随高柳进入房间,屏风后有两道身影,绕进去一看,正是赵繁和跪在他身旁侍酒的春声。
春声显然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面露惊讶,赵繁见状微微挑眉,说:“认识?”
“前夜在小画舫上为客人唱曲时见过裴公子。”春声看了眼裴溪亭,伸手攀上赵繁的肩,笑着说,“是位好俊美无俦的人物呢,与裴公子凑在一起时着实赏心悦目。”
赵繁闻言“哦”了一声,若有所思,既是小画舫,那便是陪一二客人,能让春声出园子相陪的客人也不是一般人,裴溪亭能登上那小画舫,便是和那客人认识。
“来这里。”赵繁示意裴溪亭在对面的小榻落座,笑着说,“不想溪亭在宁州还有熟识,倒是不需要我照顾一二了。”
裴溪亭撩袍入座,说:“行简误会了,那是我在邺京的朋友,只是他此行是偷着出来玩儿的,我不能暴露他的身份行踪,请别见怪。”
难道是上官桀?赵繁摩挲玛瑙酒杯,又松开,提壶给裴溪亭倒酒。
这动作让春声心里一惊,看向裴溪亭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疑,想不到世子竟然如此客气体贴。
裴溪亭也受宠若惊似的,连忙双手微捧酒杯,温声道谢。
“这是江南两路颇有盛名的芙蓉酒,”赵繁放下酒壶,和裴溪亭碰了一杯,笑道,“尝尝。”
裴溪亭双手举杯凑嘴,微红的唇瓣露出一条缝,抿入酒液,吞咽时喉结滚动,明明隔着一层皮肉,赵繁却听到了酒液流动的声音。他不禁想:若是酒液从那唇角一路留下脖颈,淹入衣襟、胸膛、小腹,那该多活色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