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婶子听了这话顿时面露难色,有?的甚至想当?场溜走。
她无奈将事情原委修饰大半告知了他?们?,中间不乏添加了些她看过?的小说中那些惊心动魄的情节……最后落脚在她想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为他?准备个惊喜,奈何?这位丈夫和她黏得实在,她施展不开手脚。听得一屋子人潸然泪下,抱头痛哭。
其中和她最是要好的那位沈三娘握着她的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明日我就让孩子他?爹去镇子里买,要多少有?多少,药牛药马的都?行!”
谢姜芨:“……那倒不必…………”
听说书?听上?头了的阿姨们?不住搂着她,说着什么“乖孩子”“可怜”的,直到傅堪回来才肯罢休,个个都?哀怨地?看着他?,盯得傅堪还以为自己在裸奔。
好在他?对其他?人并不关心——谢姜芨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省略了蒙汗药的事情,他?便没有?多说什么。
那药前?日就送来了,她嘱咐信鸦藏好,准备今晚给他?喂下去。
能在吃饭的时候哄他?吃下最好,不行的话,就等他?睡着的时候。
晚饭时期,傅堪端来了一盘焦黑的笋烧肉。
原因是和谢姜芨待得太久,没人看火。时间已晚,若是还想吃什么,只有?婶子们?乐此不疲蒸的硬馒头。
不过?谢姜芨看不见也尝不出来,但便知道她视觉味觉统统失灵,但是傅堪依旧很固执地?在饭食上?研究得细致,谢姜芨也每次都?会配合地?说“好吃”,然后等他?离开房间的时候面露痛苦,独自摸摸消化。
两个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十分默契却又互补交流地?守护着彼此的心灵,哪怕这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今天谢姜芨却难得任性,说都?焦了怎么还端上?来呀,虽然我尝不出来也不能这么敷衍啊,现在就欺负我把这些给我吃日后还不知怎么样呢。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二人都沉默了一瞬,随后又装作无事发生,一人闹脾气一人哄,信鸦默默捂住耳朵,看看自己的毛又看看碗中的笋,觉得傅堪在色彩调和上颇有造诣。
最后还是她先松了口,表示那就勉勉强强吃这个吧,但是得给我温壶酒来。
虽然尝不到味道,但是酒精的作用?是实打实的,她要小小的微醺一下。
这些天,对于他的任何事情谢姜芨几乎都是纵容得毫无底线,难得闹一次脾气,病怏怏的人也瞬间变得鲜活起来,傅堪当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立刻要出去讨一壶酒。
可他?还没出门,就和沈三娘撞了个面。
她手中提着一壶热酒,见他?急匆匆地?出门,立刻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小傅这是去哪呀?娘子不管啦?”
傅堪平时并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但她算是谢姜芨的半个好闺蜜,且此刻他?急着去为她要来酒,自然顾不得那么多,只敷衍道:“她说想喝酒。”
“这么巧,我家那位刚好温了两大坛子酒,被我结结实实说了一顿,这下酒没人喝了,刚刚分了一圈,正?好分到你们?这儿,不嫌弃的话……”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就从屋内传出来:“不嫌弃!”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谢姜芨笑眯眯地?将脸朝向探头进来的沈三娘,“三娘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沈三娘跨进一步,在看到桌上?菜色的瞬间将脚收了回来,立刻拒绝三连:“不了不了,孩子还等着我呢……拿着,小夫妻俩慢慢喝,我先走了。”
说完,她顾不得谢姜芨“哎哎哎”的挽留,避开傅堪,脚步飞快地?走了。
“运气真好欸,”谢姜芨语气中带着惊喜,“想要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