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愣了两秒:“收好了。”
对于航班的相关信息她没回答,只笑着反问:“怎么的,知道了你要送机?”
她俩过了剑拔弩张的时期,今天也算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气氛轻松,周斯虞难得露出笑脸。
“是啊。”她甩掉一个刚刚跟上来的出租车,眸光犀利,语气倒是柔和,“送送你。”
许悠长哦一声,貌似同意但很快调转话锋:“不用。”
周斯虞的心脏刚刚开始悸动,一盆冷水泼过来,热烈不再,只留点点余温。
咖啡厅与酒店仅仅隔着两个街区,打好转向灯,黑色钢铁猛兽很快在道路一边停稳。
“咔哒”,许悠把安全带解开,手抚上右侧车门把手。
“不再见。”
她上半身已经转向车门,在离开前回头,给了周斯虞重复以来最灿烂的笑容。当作最后一次,和她道别,从此山高水远,江湖不见。
周斯虞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一把尖刀捅进,痛,蚀骨的痛。
她发觉自己根本无法接受许悠离开,扶在方向盘的手下意识伸向副驾想要挽留。
许悠已经回过头,车门打开关闭不过一秒钟,她从车上下来,攥着手包,忽地也觉得心头发闷,堵得难受。
抬头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她告诉自己是天气不好气压低的正常生理反应,步子越迈却愈发沉重。
咖啡厅门口,店家清了场,她推门而入,只有咖啡师在吧台后忙碌。
“一杯冰美式。”说罢,她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专为她一人服务,咖啡师只花了一两分钟便把咖啡杯放到她的手边。
许悠端起咖啡杯,手腕转动。
液体进入口腔先是一阵冰凉,随后在苦涩在喉头和舌根炸开。
她不在望向窗外,不再去看街景,那辆车已经挪动位置,车上的人仍然痴痴望着自己,隔着车窗隔着绿化带,隔着玻璃,她的情绪冲破阻碍,汹涌的要把人淹没。
她吃过苦、撞过南墙,当断则断,是为最优方案。
咖啡的液面明显下降,还没有人主动推开那扇玻璃门。
许悠放松身体,背靠藤枝座椅,手指轻轻点在屏幕上。
两点五十七分。
距离她给出的见面时间过去二十七分钟。
已经在咖啡厅坐了快半小时,她不急不恼,只慢慢转动食指上的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