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虞眼睛里陡然闪出光亮,无力下沉的肩膀感受到力量,人站直点头。
室外的寒风猎猎作响,许悠看着她燃起希望的脸勾起唇角,嘲弄一笑,倒不是笑周斯虞,是笑自己。
周斯虞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的过激行为再引起许悠的不满,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了,把她逼走再想见面不至于要再等几个四年。
许悠问她:“昨晚你跟踪我们?”
有点心虚,但周斯虞诚实作答:“是。”
许悠了然:“我住这是陆昂告诉你的?”
再从周斯虞口中听到是,许悠一点儿都不意外,早在她们勉强算上一对的时候她就去了解过她的这些朋友,张沁家做酒水生意,程橙家从政,陆昂家手伸得最远,什么都来,酒店业混得同样是风生水起。
面对周斯虞的诧异,许悠收敛住神情,冷声道:“麻烦你带句话给他,他陆家不止有一个继承人,泄露客人隐私,闹大了,后果请他好好掂量掂量。”
“不是他的问题,你要怪就怪我。”周斯虞想不到许悠对这些豪门之间明争暗斗的手段如此熟悉,她惊讶的看向许悠,匆匆解释。
许悠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出声。
说着要追回她,要保护她,闹半天她的地位还是不如那群酒肉朋友。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给了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转身继续往大门走。
“你去哪,我送你。”周斯虞反应速度很快,三两步走到她的身边和她并行。
门口的门童见客人要离开,提前把高大的玻璃门拉开,冷风瞬时灌进,劈头盖脸把许悠浇了个遍,她的长卷发随风飞舞,发丝扫过周斯虞的鼻尖,传来熟悉的葡萄香味。
顶着风往外,许悠再度顿住脚步,周斯虞只穿了件礼服裙套着风衣外套斜挎一步替她挡住呼啸而来的狂风,寒潮早已侵夺她的热气,周斯虞整个人惨白,前一天完美的妆容斑驳,露出没有血色的唇瓣和异样泛红的眼眶。
“我的诉求是你离我远一点,我再说几遍也都是我不想和你扯上关系,没有留在北城的打算,周斯虞。”
这是许悠第一次当天的面叫她的全名,周斯虞记得上一次是通过短信,她说分手。
痛苦的记忆回拢,她的心颤得厉害。
“放过你自己,放过我,别再跟着我,做这么多让我恶心的事情。”
说罢,许悠独自一人走近寒风,拿出手机和网约车司机联系,在周斯虞的注视之中开门上车、扬长而去。
从酒店离开许悠径直去往远郊的陵园,四年里她没来看苏奶奶一面,趁着有空她要好好和向她撒撒娇,好让老太太知道她不是无情无义的坏小孩。
新年的号角吹响,两旁街景红火,充满年味的装饰填满大街小巷,车子飞速行驶,距离市中心越来越远,景色逐渐单一,山脚下甚至透着清冷的肃萧。
车子开不进陵园,许悠在大门前下车。
门口的保安大爷正坐在木椅上看电视,听到许悠的呼喊,慢慢起身套上军大衣,伸缩铁门朝着一边退去。
家属一般都是年三十或正月里上山祭拜,见眼前是个小姑娘他多了一嘴:“姑娘,今天来祭拜小店什么的没开买不到东西的。”
许悠听罢拍了拍脑袋,道了谢站到一边用手机下单鲜花。
苏奶奶喜欢花,在世时她窗台总会插着一枝,怪她粗心大意没提前打听一下,现在只能临时叫跑腿买了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