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就是许悠,她们有着一样的曲线,同样角度上挑的唇瓣,圆润小巧的耳垂,一字型的锁骨。
“瘦了。”周斯虞喃喃。
破碎的目光落在许悠的脸上,她的下巴线条清晰,眼神锐利。
她不是她,她还是她。
周斯虞已经走近许悠的面前,下意识藏起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右手抬起放下,想要触摸许悠,又怕这只是她的幻想,手伸出,许悠会消失散去。
“是你吧,悠悠。”
许悠笑而不语。
周斯虞狠掐住双手强迫自己冷静,她脚踩的鞋子后跟不高,甚至此时靠着墙的许悠可以视线往下,略略俯视着她。
她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许悠从前感受,被人打量是这样的煎熬、局促。
“你、你能不能听我解释,当年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
周斯虞的话只被允许说了一半,许悠指尖的燃着的香烟飘散出轻薄的烟雾,她红唇张合,将蓄在口腔中的浓白烟雾缓缓吐在周斯虞的脸上,隔着烟雾她的表情周斯虞看不真切,但声音一字不拉地传进她的耳中。
许悠粲然一笑,嗓音娇俏调皮:“周总说笑,咱们这种金钱关系哪需要什么解释,事后忘了便是便是忘了。”
说罢,她把剩下的半截烟暗灭在烟灰缸里。
雾气散去,周斯虞楞滞在原地,她不敢相信唤了她无数声“姐姐”的女人,把她们的感情单定义为金钱关系,她觉得一切都好陌生。
隔着烟雾她看不懂许悠,烟雾散去她同样还是傻傻的不懂。
不懂归不懂,她在许悠撩起额前碎发时捕捉到她无名指上刺眼的光芒。
鸽子蛋大小的钻戒闪着璀璨炫目的碎光,与许悠纤长白皙的手指相得益彰,她抬手,光芒洒落,生生刺进周斯虞发痛的眸中。
“不好意思啊,周总。”许悠状似无意的把手放下挡在唇边低笑两声,“咱们之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烦请你烂在心里。”
她放下手,拇指推着钻石在手指上转了转:“您千万别往外说,我家那位醋劲大,听不得。”
周斯虞不知道所谓的那位能不能听得,她的心仿佛被钻石射出的冷箭接连射中,最后致命一击,是轻飘飘的四个字——我家那位。
“她是谁。”周斯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左手抓握住许悠的手腕,把她的手带到两人之间。
许悠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心中冷笑,没有像往常一般任她拿捏,她虽然瘦,但劲不小,空着的手把周斯虞扣紧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开。
扫到被自己捏红的肌肤,周斯虞又想扇自己,怪不得许悠不爱她,不选她,陆昂说得也对,从始至终只有她真正的伤害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她只能道歉,不断道歉。
许悠刚回国两天,时差还没倒好,本就是来吸烟室缓解疲劳,被她这么闹了一遭反而更疲倦。
她站直身子,周斯虞见她要走,马上开口。
“你现在有住处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安排?还有yuyoo上市了,我用你转给我的钱买了。”
这还是第一次,同一天内周斯虞说话被接连两次打断,神奇的是她一点儿不生气,反而眼含期待看着许悠。
“周总,您的年纪也没多大啊,理解能力下降这么快?”许悠太清楚怎么戳痛周斯虞,眉头轻蹙,红唇微张,一脸不可思议模样。
如她所料,看到周斯虞惨白的脸,她心情舒畅:“我说了,咱们的关系就止步于床上,钱都结清了,没有再联系的必要。我就算是没有住处,也不需要你来安排。”
周斯虞脸颊煞白,几乎是从迈进吸烟室就像一朵干枯的花。
“那我再给你钱,一个月二十万,不,五十万、一百万,我们能不能重新回到原来的关系?”周斯虞生平第一次把姿态放的如此低,她不是渴望,是渴求,仿佛许悠的一句拒绝会让她马上晕厥。
许悠揉捏手腕,平静的盯着周斯虞。
说实话,八年前,周斯虞如果以这样的状态和她提包养,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她不可能答应他,更不可能和她纠缠几年,弄得身心俱疲。
人,还是喜欢回忆美好。
她摇摇头,甩掉所有幻象,严肃认真开口:“周总,我想您是没听清楚,我已经找到了对的人,她对我很好、非常好、特别好,她可以满足我的所有需求,我不需要再找您这个不中用的白白生气。”
她再次展示钻戒,顿了顿继续:“您也要琢磨清楚,钱是我给的,你没资格再向我提起这样无理的要求,退一万步,我们之间非要有人提,那个人也只会是我。”
周斯虞明白,当初的选择权在许悠手上,她只是变态到固执得想拿到主导权。
门口响起门把手按压的声音,那人一次用力没成功砰砰敲起门:“里面有人吗?有人的话麻烦快点开个门,烟瘾犯了受不了了。”
倒是急迫,许悠见周斯虞站着不动自顾自往门口走,会他:“等一下,锁好像有点问题,您等我试着开一下。”
“好嘞,麻烦了!”
许悠一步步靠近门口,她以为自己够直白,以周斯虞的性子不会黏上来死缠烂打。
事实证明,时间平等的对待她们所有人,她变了,周斯虞一样变了。
许悠距离门口三步的距离,周斯虞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悠悠。”
她说。
“我们之间非要有个人说且那个人是你的话,我想问,你要不要包养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你有需要了就给我打电话,无论什么时候,我会马上出现,我的号码没变,你要是不希望你的另一半知道,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藏起来,我保证绝不出来破坏你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