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神色并不像说谎。
虽然他想知道三年前他在北地究竟经历了什么事,但此时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谢久淮沉默片刻,开口道:“我并不是你口中的江不回,三年前也并未来过这里,你认错人了。”
格桑细细打量他的神色,惊讶地发现他似乎真的忘了当年的事。
她的眼神中闪过惊诧和复杂深意。
“我绝没有认错人。”格桑的声音缓慢坚定,她隐约察觉到这正是她能逃脱惩罚的最好机会。
虽说他们只见过两次,他不记得她很正常,但他竟然连三年前他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江不回竟然全然忘了三年前的事。
格桑此时庆幸自幼在市镇的生活让她磨练了好眼睛和好记性,虽说她只与江不回见过两面,但她能想起此人的名字,也能看出此人身份不凡,应是军中的将领。
或许她能凭借此人活下去。
就在此时,格桑隐约看到谢久淮手指微动,看到他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簪,玉簪上还缀着一朵小小的格桑花。
她忽然想起了她和江不回所见的第二面。
她想起江不回那天傍晚忽然找上她,问她格桑花的样式,还问她北地能否有能做出这种玉簪样式以及给玉簪刻字的工匠。
格桑那时很忙碌,并未仔细回答江不回的话,但给他画了格桑花盛开的模样。
想来那时的江不回顺利找到了能做这种玉簪的工匠。
想到这里,格桑神色微变,眼神直直望着谢久淮,声音颤抖:“你手中的簪子正是当年你给我准备的,可惜我们有缘无分。”
谢久淮动作一顿。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地问一句,凝视眼前的这个女郎。
格桑鼓起勇气,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神色中有不易察觉的遗憾:“你忘了吗?我名叫格桑,这簪子上缀着的那朵由玉雕刻而成的花朵正是只在北地盛开的格桑花。这玉簪柄上还刻着一个木字,正是因我的名字中两个字都带有木字。”
她说到最后,眼眶都已泛红。
“这些年,我一直苦苦寻找这玉簪的主人。”谢久淮话中颇有深意,他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我就是你找要的那个人!”格桑没听出谢久淮的深意。
她的声音提高,她的眼睛迸发出光亮:“三年前你不告而别突然离开,你还没来得及将这簪子送给我!我没想到此生还能遇见你。可你竟把我给忘了!”
格桑忽然低下头,双手挡住脸,小声哽咽。
谢久淮望着她,忽然笑了。
他继续道:“我一些年一直寻找这玉簪的主人,是为着杀了她。”他眼神中满是肃杀之意。
他话刚落音,随从立刻抽出刀斜斜挡在格桑身前。
“把她绑起来免得她逃跑,将这几人都带去军营审问。”谢久淮一声吩咐,随从立时出手。
被绳子死死绑住的格桑不敢置信地望着谢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