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冶得令离开,这书房的门才刚关了不久,又被人推开。
竟是婢女搀扶着祖母来了这里。
祖母从来不会来这处书房,此次前来,是因着担心谢久淮的身子。她让厨房熬了蛊养身的汤,让谢久淮喝下,好好养养身子。又劝他不要为公务如此劳累,他之前在北地受过伤,该小心为上。
待祖母叮嘱一番离开后,又有侯府的其他人来看他。
一下午来来回回不知府中多少人来看望,都是因着昨夜的事被惊动。
好在谢久淮今日醒来,面容不似昨夜那么苍白,身子已经好了大半。
谢久淮这边未得闲,而姜念遥这边也没落下清闲。
她派婢女去安国公府给妹妹递去那封信不久后,府中就来了通传,说是世子夫人的妹妹来看望她。
姜念遥急忙出去迎着妹妹,带她去了自己那处院子。
两人这才坐下,待婢女被遣去外面,姜欣媛迫不及待地问:“姐姐可是要找个日子与世子一起去京郊的那处院子看看?”
今日姜念遥给她传去那封信,是问祖母近来身子如何,有没有用药。
祖母这病已断断续续十多年,自姜欣媛有记忆起祖母的身子就很弱,姜念遥不必要今日特意来一封书信询问
姜欣媛一看这信,便意识到姐姐并非是问祖母的情况,而是指祖母现在所住京郊的那处院子。
恐怕是三年前家中谎称姐姐在京郊院子养病的事出了差错。
还未等姜念遥回答,她又急切地问:“可是世子知道了什么?”
姜念遥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解释道:“世子回门那日,听父亲说起我三年前曾患过一场重病,这两日问起过我当年的情况。我想……”
在妹妹关切的目光下,姜念遥顿了顿,鼓足勇气继续说道:“我想过几日带世子去我们京郊的那处宅子瞧瞧。”
一想到是父亲亲自将此事告知世子,姜欣媛就心生不满:“父亲怎么如此多嘴!”
“世子只知我当年生了场重病,其他的我不会告诉他。若是父亲不这么说,反而让世子查到了旁的事,那就不妥了。”姜念遥心中叹气,又看向妹妹,“那年在宅子中的婢女如今还留在那里。山风和月莹也去了那处陪在祖母身边,若我带着世子一起去那宅子,定是要见她们的。”
姜欣媛明白姐姐的意思:“我会提前安排好这些事,保证没人会乱说,不会出岔子的。姐姐你只需要记住,当年你在那里养病,是山风和月莹在那里照顾你,你昏迷了很长时间,许多事都不清楚。”
说到这里,她从收到姐姐派人递来的那信后就开始慌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姜欣媛的目光无比坚定:“更何况,知道真相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姐姐无需担心。”
姜念遥点头。
当年她回京后发现家中无人去寻她的下落,妹妹和阿兄虽然担心她的安危,但没有国公府的帮助,他们自己的努力实在太过微小。
当年姜念遥回来时,正是国公府准备安排让她在京中”病故,着手安排她的葬礼之际,她虽完好无损地回到京中,父亲母亲的第一反应竟是责怪她为何四处乱跑,又质问她为何还活着,若是旁的女子遇到这事,恐怕早以死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