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着那人面翻开了笔记本,熟悉的字迹和记笔记的风格。
那人做贼心虚,偷偷瞄了路恒之的神情,挠头问道:“你知道这笔记本谁的?”
“封面背后写了名字。”路恒之拍了拍笔记本上的灰,放沈实安桌上,重新看向面前的人,还是面带浅笑,那人却觉得有点不自在了。
“不好意思啊我真没注意到,可能是之前老师收上去检查传到我那了。”那人道歉很快,又解释,“笔记本挺旧的,放我桌上没人拿,我以为不要的。”
那人是另外一群人推出来挡事的,路恒之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又瞥了眼那群人,没再说什么,摇头表示没事。
“下次注意点。”
重新回到座位,路恒之因着刚才的事情,注意到某些不一样。
同样是两天没来上课,目光所及的两张课桌勉强还算在原位,自已桌上除了用东西压着的试卷,还算整齐,旁边人的桌面却属实凌乱,说惨不忍睹也不为过。
习题册堪堪留了半边在桌上,底下压了试卷的一角,好几张试卷叠罗汉一样的压在下面,写的没写的,新发的改完的,盖住了整张桌子,椅子后面还有一张,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印了个清晰的鞋印子。
路恒之把自已试卷收拾了,又帮沈实安了一下,试卷一张张对齐叠好,放入抽屉。等他拿起边上的课本,从书里不知道掉出什么东西。
路恒之倾身才看清,是几片橘子皮,不知道是谁扔的,果皮上青黄的汁水染在翻开的课本上。
像阴天里散不开的云。
“……”
这天下午下了雨,路恒之上着课,伤口处隐隐泛着痛,他看着身旁的空位,片刻后又看向窗外。
雨淅淅沥沥下着,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忽远忽近,混在雨声里,沉闷得不像话。
下了晚自习,路恒之在教学楼下站着,他没带伞,想等着雨停。
“一起吗?”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路恒之偏头,看到乔维桑在他身后。
脸上的淤青消失了,不见了踪迹,却在乔维桑心里留下了一根刺,一看到路恒之,那根刺就会往里面扎上一寸,痛上几分。
路恒之看了眼外面的雨,直接后退了一步让了位置,不动声色拒绝。
乔维桑当然不是真心想帮路恒之,谁知对方压根没正眼看他。
半分钟不过,一个气质卓然的女人撑着伞从他旁边经过,等他再回头,就看到撑伞的女人停在路恒之身边,女人浅笑着,路恒之则是面无表情,在女人说话时微微俯身,身姿依旧。
丰州的天冷了又热,雨倒是稀稀拉拉下了几天,持续到十月一日开始小长假。
路恒之主动揽下替沈实安送作业的事情。
等这个假期过完,他就该返校上课了。
路恒之是这么想着。
学校一堆关于沈实安的传闻,在长时间的冷静后已经被人遗忘在脑后,又或者被下次即将来临的考试挤占了位置,总之,有关沈实安的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说是七天小长假,到底放多少天谁也说不准,但作业的量却是一点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