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周汀溪就?提到过,说是老宅最近在翻修,后院能住人的房间?除了外公的卧室,就?只有两间?翻修好的房间?,其中一间?已经被周汀溪住了,这会儿只剩一间?空房。
这事儿本来也没什么,反正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江牧野跟李琀都睡的同一间?,谁知?道吃完饭安排房间?时,周汀溪把李琀带去了那间?空房,在江牧野正准备跟进去的时候,却一把拽住了他?:“这是李先生的房间?,你跟我住。”
江牧野:?
江牧野十分?不满:“我为什么要?跟你住啊?”
“你就?跟我住一住能怎么啊?小时候咱俩不也一起住的吗?”周汀溪满脸哀怨,“你刚才还?说想我呢,不能这会儿有了新朋友就?不要?老朋友吧?再说我还?有事儿跟你说呢,你今晚必须跟我睡。”
江牧野还?想说什么,周汀溪神色从哀怨变成了哀莫大于心死。但?也没真心死,他?一边凄凄惨惨戚戚地拽紧江牧野,一边转头盯李琀:“李先生,我好久没见过牧野了,有好多好多好多心里话想跟他?说,您行行好,今儿就?把他?让给我一晚,行吗?”
李琀原本正懒洋洋看着俩人拉扯,听见这话,他?挑眉看江牧野一眼,继而朝着周汀溪微笑:“这有什么让不让的?能自己睡一间?我求之不得。”
说完,李琀转身进房,进去后还?随手关上了门。
“哎?不是,你怎么就?关门了啊?”江牧野对着闭紧的房门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只能期期艾艾跟周汀溪回了房。
在江牧野印象里,他?就?只有被抓壮丁那次在外公家住了段时间?,当时住的是哪间?房他?已经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有雕花家具,不过想来外公家的房间?装潢估计都差不多,这间?也是雕花的老式红木家具,配着深色系的床上用品,床头还?摆着对大瓷瓶。
当时江牧野年纪小,对瓷瓶瓷罐毫无兴趣,现在他?也算参加过几次拍卖会的人了,看见床头的瓷瓶,一眼就?认出是真品,只是这对真品到底价值几何?江牧野光靠一眼就?鉴别不出来了。
在江牧野盯着瓷瓶仔细研究的同时,周汀溪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启唉声叹气模式:“牧野,你说你,你这才离家出走多久,怎么心就?长别人身上了?连住都不愿意和我住一间?了?”
“李琀不是别人。”江牧野随口道,“他是跟我出生入死过的革命战友。”
“革、革命战友?”周汀溪一噎,“你说你俩是革命战友?纯纯的革命友谊?”
“不然?呢?”江牧野看他一眼,又把注意力转回到瓷瓶上。
江牧野本身对瓷器没什么兴趣,但?他?记得周汀溪说李琀曾经去参加拍卖会,拍了个什么罐子。拍了罐子的话,也不知道对老宅里的瓶瓶罐罐有没有兴趣?要?是李琀有兴趣,江牧野打算去找外公软磨硬泡要几个。
可惜他?现在没跟李琀一间?房,没法问。但?好在他?已经加了李琀微信。江牧野愉快摸出手机,给床头上的瓷瓶拍了两张大头照,找到蝉宝宝头像,点击发送。没一会儿,李琀回过来个问号。
-喜欢吗?喜欢我要?来送你
江牧野笑眯眯回复过去,等了几秒钟,收到个言简意赅的“不”字。
看着这个“不”字,江牧野有点儿失落,连带着打量瓷瓶的兴致也淡了。好在房间?里除了瓷瓶,还?有些什么碟子香炉的,李琀不喜欢这对瓶子,难说会喜欢别的呢?这么想着,江牧野又开始打碟子香炉的主意。
“哎?你能别看了吗?”周汀溪看他?一会儿鉴宝般到处寻觅,一会儿发微信的,无奈又无语,“你这才离家出走几天啊?怎么看见点儿古董就?移不开眼了?你要?喜欢这些玩意儿,过后跟我回家随便挑,但?现在,你能先听我说话吗?”
“可以随便挑?”江牧野挺惊喜,周汀溪算是拍卖会常客,家里东西还?是不少?的,而且周汀溪曾经在拍卖会上见过李琀,说明俩人审美一致,都被同一场拍卖会吸引了,那周汀溪拍下来的东西,李琀理论上来说也很可能会喜欢。
江牧野:“别过后了,等弄完这里的事儿就?带我们去你家挑。”
“挑挑挑,你就?只听见了挑。”周汀溪忍无可忍,“你就?不能听句正事儿吗?!”
“我怎么没听正事儿?”江牧野莫名其妙,“正事儿不就?是帮你去看那个壁画台有没有旅游价值吗?今天太?晚了,想去也去不了啊,不都说好了明天吃完早饭过去?”
“没错,之前的正事儿是这个。”周汀溪哭丧着脸,“但?现在,对比这个,还?有个更?严峻、更?重?要?的问题。”
江牧野:“什么问题?”
周汀溪没说话,只是做了个噤声手势,确保江牧野闭牢嘴巴,他?啪一声关掉了灯。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明亮的房间?顿时陷入黑暗,江牧野适应了两秒钟,才借着窗口洒下的月光看清四周。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床头的瓷瓶、桌子上的碟子香炉,乃至床上的深色床具都没任何变化,只不过因为光线暗了,颜色显得更?深了而已。
“你想让我看什么?”江牧野不解地问。
“不是看,是听。”周汀溪颤颤巍巍指房门方向?。
几秒钟后,江牧野隐约听见了咚的一声。
“你、你听见没有?”周汀溪声音有点儿抖。
江牧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