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琀扭头瞪他。
“就一下。”江牧野顶着李琀冷飕飕的目光伸出根手指,“真就一下,幻境里又不?是没亲过。”
不知道是想起幻境里的吻,还是角度变幻的关系,李琀眼圈更红了,连脸颊都?开始透出红晕。虽说这模样的李琀看起来越发诱人,但江牧野隐约感觉不?对,之前在秘境里亲都?亲了,李琀脸也没红成这样,现在他只不?过提了一嘴,李琀哪儿至于就害羞成红苹果?
“你?”疑惑地打量李琀几秒钟,江牧野伸手探李琀额头,手掌之下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江牧野瞬间把亲不?亲的抛到脑后,急急忙忙在医疗箱里翻出只体温计,“好端端的怎么发烧了?快测测多少度。”
李琀没接:“没什么大事儿,不?用测。”
“都?发烧了还不?是大事儿呢?”江牧野皱眉扯开李琀衣领,把体温计硬塞进去。估计是看他态度强硬,李琀没挣扎,配合着夹了几分?钟体温计后,他抽出来看了一眼,随手甩甩。
“你别甩啊,我还没看呢。”江牧野急了。
李琀:“375,低烧。”
“摸着这么烫,才375?你是不?是看错了?”江牧野有点儿疑惑,但体温计里的水银柱已经被甩下去了,又不?能拽着李琀再?测一次,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继续在医疗箱里翻,“算了,不?管多少度,先把退烧药吃了。”
李琀这回没拒绝。就着江牧野递过来的水,李琀仰头吞了两片药,紧紧衣服,再?次盯向?阴影里的东西。
江牧野想了想,试探着楼上?去:“发烧会冷吧?我抱着你睡会儿?你发烧了再?不?好好休息,明天肯定没体力赶路。”
李琀还是那句话:“我不?冷。”
“怎么可能不?冷,你都?在抖。”江牧野皱眉,硬是把李琀搂进怀里。李琀反抗了两下,没成功,反而轻轻哼了一声。
“弄疼你了?”江牧野愣了愣,他态度虽然强硬,但手上?真没敢太使劲儿,不?至于把人弄疼才对。
李琀摇头,没继续挣扎,但也没彻底松劲儿,俩人就这么别别扭扭抱了一会儿,李琀渐渐松懈下来,没一会儿呼吸轻柔起来,头也靠在了江牧野肩膀上?。
江牧野没想到李琀刚刚还在反抗,这么快就睡着了,看样子应该累得厉害,之前一直在硬撑,现在撑不?住了,也就睡了。江牧野有点儿心疼,小心翼翼收拢胳膊,试图把李琀抱得更紧些。
随着这个动作,江牧野突然闻到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第一反应是阴影里的东西冲过来了。
猛地抬起头,江牧野却发现那东西依旧杵在阴影里,一点儿动的意思都?没有。
不?是那东西?江牧野疑惑地嗅了嗅鼻子,淡淡的血腥味还在,跟血腥味混在一起的,还有李琀身上?的清冷香气,江牧野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这血腥味是李琀身上?的。
“李琀?李琀,醒醒。”江牧野连忙轻拍李琀脸颊,“你受伤了?”
叫了两三声,李琀皱眉,不?情不?愿抬起眼皮。
“你受伤流血了?”江牧野着急,“起来让我看看,伤在哪儿了?我就说怎么突然发烧了,你受伤怎么不?跟我说呢?”
“一点儿小伤,已经处理过了,没事儿。”李琀懒洋洋拍开江牧野的手,试图再?次靠回江牧野肩膀,“别乱动,再?让我睡会儿。”
“真没事儿?”江牧野半信半疑。
“真没事儿,就是困。”靠回江牧野肩膀后,李琀打了个哈欠,头在江牧野颈窝间拱了两下,轻轻软软的,因为发烧还隐约有点儿烫,拱的江牧野心跳差点儿漏了一拍,好几秒没说出话来。
在这么几秒钟的时间里,李琀便再?次睡着了。
感受着颈间微烫的呼吸,江牧野心软了,舍不?得再?把人叫起来,于是只能一边暗自疑惑,一边继续盯着阴影里的东西。就这么熬了几个小时,天蒙蒙亮的时候,阴影里的东西突然动了。
但不?是冲过来或者?离开,那东西突然改变了身形,头顶越来越高,身体越来越细,就好像被不?知道什么力量拉扯着,一点点抽长抽高、分?枝分?叉,最终变成了类似树的形状。
在那东西开始变化的时候,江牧野就叫醒了李琀,俩人各握着匕首屏气凝神?,最终只看见棵树。这结果完全出乎江牧野预料,他看看那棵树,又看看李琀,不?确定道:“这是棵树精?”
又打量几眼树叶,江牧野补充:“还是棵桑树精?”
李琀也没料到是这么个情况,他收起匕首,皱眉想了一会儿:“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棵树精,不?过《太平广记》、《酉阳杂俎》里确实都?记载过树木成精学人说话的事儿,这种精怪攻击性通常不?高,和?现在的情况倒是挺像。”
“攻击性不?高就好,就算攻击性高也没事儿,反正?晚上?都?熬过去了,我们现在就去把程亦白他们叫起来,收拾收拾就走?。”江牧野也跟着收起匕首,但没急着去叫人,反而直视李琀,“但在叫他们起来之前,你得先跟我交个底。”
“交什么底?”李琀莫名其妙。
“你受伤了。”江牧野皱眉,“怎么受的伤?伤哪儿了?还有,为什么不?告诉我?”
毛芋村(下)“告诉你干什么?”……
“告诉你干什么?”李琀越发莫名其妙,“你又不是医生?。”
他这话一出口?,江牧野眉头皱得更紧了,甚至有了瞪人的意思。李琀本来想走,对上江牧野气鼓鼓的目光,他沉默片刻,小?声解释:“主要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睡一觉就好了,不信你把体温计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