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方朝张伦使了眼色,“走。”
一个字,张伦已经明白了云方的?打算。
燕秉天不知道啊,他就看?到?这俩人?眉目传情之后,齐齐往里屋走去,心想着这是去干什么?就看?到?张伦朝着自己招了招手。
燕秉天心一横,大不了就是长个针眼,无所谓了,比死了强。
燕秉天才一进屋,脚底虚浮,眼前苍茫,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了起来。
张伦的声音隔着茫茫白雾传过来,“别乱动,掉下去会?摔死你。”
燕秉天忙不迭的答:“知道了知道了。”
从眼前的?葱茏叠翠到?云山雾罩,从金光普照到?黑水成潭,燕秉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往上飞还是往下潜。他的?身子,眼睛,早就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终于,他的?所有感官都回归了原位,因为他的?脚底踩到?了实处。
脚踏实地的?感觉差点让心一直飘在半空的?燕秉天当场哭出来。
云方单臂一横,挡在两?人?面前,厉声道:“小心。”
燕秉天晃了晃脑袋里到?处晃荡的?水,定了定眼睛,才看?清几人?来到?了个什么地方。
说山不是山,说洞不是洞,山不高,洞不深,奇奇怪怪的?全都是错综复杂的?藤蔓。
几条小指头一样细长的?小蛇从藤蔓上慢慢的?爬下来,朝着洞外的?不同方向爬去,路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血条。
燕秉天忍住又要翻涌上来的?酸水,捂着嘴巴往张伦身后站了站。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燕秉天从心里觉得,这个张伦看?着吊儿郎当的?不着四六,但是比云方好相处多了,起码在生?死面前,如?果说二人?有一个能拉自己一把,那大概率会?是张伦。
燕秉天小心的?扯了扯张伦的?袖口,“这是哪儿?”
张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解释,“小方方用那几个人?偶拖住那两?个大的?,我们当然是来抄家啊,这么好的?机会?。”
燕秉天:“抄家?谁家?”
张伦指了指地上乱爬的?小蛇,“它们的?家啊。大的?不在家,小的?能成什么气候。”
燕秉天:“这有些?……”
“不地道?”张伦的?小白牙半露,一把搂住燕秉天的?脖颈,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地道这个东西都是活下来的?人?闲着没事用来评论前人?的?。燕山主,你别忘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人?,这种不值钱的?东西我们是真的?不怎么在乎。你要是觉得愧对良心,可以给你个机会?,你去里面通报一声,下个战书什么的?。我觉得依照小方方现在的?本事,正面交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云方回头,一眼看?到?了张伦半个身子趴在了燕秉天的?身上,“放开。”
张伦忙站直了身子,笑眯眯的?辞了呲牙,“燕山主对我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用多心。”
燕山主一听,赶忙摆手,恨不能把两?只手都摇断以表忠心。
云方抬手,“你跟着我们是想找点趁手的?兵器?这里面没有千件也有百件,挑两?件赶紧走。”
燕山主看?张伦,“什么意思?”
张伦道:“这里面绝对有你看?得上的?神器,自己找两?件拿得动的?,出来之后各奔东西,小方方不想带着你了。可能是吃醋了。”
天地良心,我燕秉天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和不是人?的?去动什么姻缘红线,这得脑子进多少水才能干的?出来!
燕秉天扁了扁嘴,小声道:“好,多谢。”
云方开路,张伦跟上,燕秉天殿后,三人?一行进了藤蔓越来越浓密的?洞穴深处。
空气中一股子潮湿粘腻血腥的?味道,越往里走越是刺鼻。
燕秉天瞧着前面两?人?走的?身正影直,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什么他们两?个丝毫不受影响。
云方双手背在身后,走的?气定神闲,如?果不是环境太过恶劣,燕秉天都要以为这货可能是要去衙门告状的?,这气势,啧啧啧,但凡衙门老爷是个胆小的?都得给他吓得反过来磕他两?个。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原来是个这么能装的?货呢?
云方突然脚步一顿,扭头看?了一眼燕秉天。这一眼很刻意,虽没有言语半句,但是燕秉天就像是被?当头呵斥了一顿一样,立马焉了下去,低下了脑袋看?着鞋尖。
张伦不解的?走到?云方前头,一边挑起前面碍事的?藤蔓,一边笑道:“让我看?看?这俩货住着的?地方是个什么鸟儿样。”
张伦愣住了。
眼前的?场景,实在是……
云方过来,手搭在张伦的?手背上,嘴角清扬,“倒是挺会?享受。”
最后凑过来的?燕秉天看?到?张伦面前的?场景,也是一脸的?惊讶加羡慕,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小声嘀咕,“这他奶奶的?也太像世外桃源了。呸,我过得还不如?一个四脚怪。”
藤蔓之后,蔓草无边,花红柳绿。
左有高山峻岭郁郁葱葱,右有飞瀑三千直落九天。
山水之间,鸟语虫鸣,荷香蛙肥,碧波荡漾。一叶扁舟于水上,无风自动,缓缓朝着几人?划来。
空旷的?田野间,一声嘹亮的?声响,响彻大地。
“老友前来,没能远迎,老友莫怪。”
张伦一脚踩住船头,呵呵笑道:“老友,谁的?老友?阁下既然是个能说人?话?的?,出来打个照面?”